陆禹行发起了高烧,掌心传来的温度几乎要将秦桑的肌肤给烫伤,垂眸看着他满脸通红的样子,秦桑不知自己该气还是该笑。

“伤口还没有愈合,你就不管不顾地洗澡,陆禹行,你到底有没有常识?”

陆禹行躺在床上,疲惫困倦,但是依旧镇定淡然,“脏。”

秦桑将冰袋压在他的额头上,皮笑肉不笑地道,“你可要选择擦澡!”

他若无其事地反驳,“后背够不着。”

他的话令秦桑蓦然顿住,太阳穴的青筋突突地跳着,“我有事要出去,随便你去死!”

秦桑腾一下从床边站起身,刚迈开步伐,手腕去被他滚烫的大掌扼住,男人粗粝的皮肤,惊人的温度熨着她的神经。

“别走。”男人的声音沙哑低沉,透露着一丝恳求,“留下来。”

秦桑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发软。

在她眼里,这个所向披靡的男人,第一次跟她示弱,震撼来得太过突然,以至于她忘记了反应。

手腕的力道渐渐收紧,有些疼。

房间里安静极了。

“桑桑,留下来陪我。”

秦桑的手指微微卷曲,动了动,渐渐握成拳,低垂着头,眼眶有些发涩。

她转过身,看着他,声音微哽,“陆禹行,你就是一个混蛋。”

生病装可怜,这种手段曾经是她对付他的手段,虽然有些低劣,但是屡试不爽。

陆禹行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扯了扯唇,“你以前生病的时候,我都陪着你。这一次,换你陪我。”

就当他贪恋这一点温暖,贪恋这一分钟的陪伴,怎么样都好,这一刻,他只想她留在他的身边,陪着他。

说他卑鄙也好,小人也罢。

秦桑的心底酸涩难受得厉害,最终,她妥协了,妥协在这般寂寞孤单的陆禹行面前。

直到这一刻,她才意识到,陆禹行这个英雄,其实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人。有血有肉,会伤会疼。

留下来陪着他,不是因为爱恋和舍不得,只是单纯地不想扔下他一个人,在这种特别需要一个人陪在身边的时刻。

秦桑陪在床边,不知不觉地趴着睡了过去,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了床上,没有陆禹行的身影。

浴室里隐约传来水声,秦桑一把掀开被子,刚走下床,浴室的门就打开了,陆禹行仅穿着一条裤子,裸着上身顶着湿哒哒的短发走了出来。

男人的身躯壁垒分明。每一处都充斥着野性美,腹部上缠着一圈白色纱布。

秦桑楞了一愣,怒火冲冲地朝陆禹行开骂,“陆禹行,你又让伤口碰水了!”

陆禹行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往外走,“擦澡,没有碰到水。”

闻言,秦桑这才松了一口气,扒了扒头发,“退烧了?”

“嗯,好多了。”

这样的对话之后,两人便又安静了下来。

这几天,秦桑虽然在照顾他。事实上也不过就是盯着他,定时给他送药,让他吃饭,除了第一天,之后两人几乎没有什么交谈。

陆禹行本就寡言,而秦桑则是表现得不想过多交谈。

就在此时,传来了门铃声。

“应该是席助理和医生,”秦桑抢着话说道,“我去开门!”

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单独相处在一个空间里,她逃离一般的速度打开门冲了出去。

身后的门关上,秦桑捂着自己失去频率的心跳,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呼出,整理好情绪。这才往玄关走去。

然而,她可视门禁上的映出的画面,却让她整个人都发懵了。

周旭尧。

她终于想起自己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周旭尧今天的飞机回来,她说过去接机,结果因为陆禹行突然的状况,以至于她将接机这个事情全然抛诸于脑后。

身体发僵地站在玄关上,盯着视频里那个男人的脸,脑袋像是忘记上发条的时钟,无法正常转动。

站在门口外的周旭尧,往后推开一步,背靠在墙壁上,倏然抬头,英俊的脸上挂着温柔的笑,一双幽暗的眼眸像是穿透了这一扇门,与她对视上,秦桑惊得往后倒退一步。

“秦桑,开门。”低沉的嗓音,不轻不重,却胁迫感十足,平静的语调却透露着他此时的不悦。

不能开门,因为陆禹行在这里,秦桑有预感,如果开了门,一定会发生更可怕的事情。

“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周旭尧微微扬起的唇角抿成了直线,眼底酝酿着一股黑色的风暴。

“给你机会主动开门,否则后果自负。”

“谁来了?怎么不开门?”陆禹行从房间里走出来,见她像一尊雕塑杵在门口处,长腿迈开走了过来,一眼便看见了周旭尧那张温润淡然的脸。

看着秦桑紧张到发白的脸,陆禹行的眸色沉了沉,“是怕他误会?”

她不是那种胆小纠结的女人,若不是真的很在意周旭尧的想法,是不会露出这种表情。

秦桑茫然地看着陆禹行,哑着声音道,“他在生气。”

说实话,看到秦桑为别的男人露出这样的表情,陆禹行的心底真不是滋味,甚至是嫉妒得要死。

她在意周旭尧,那说明什么,他再清楚不过。

他的心底有一道声音在回响着,不能就这么放弃了,不能就这么拱手将她让给了别人!

陆禹行犹豫了几秒,高大的身躯一闪,伸手就去打开了门。

“不要!”秦桑发现他的意图,想要阻止,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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