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彻这个人,乾元年中任陇州吴山县令。

一向与进士宇文觌、辛稷友善。

他们一起跟随韩彻到吴山读书,韩彻还付给他们秋天赶考的费用。

吴山县令的宅子号称凶衙,前几任都死了。

县令宅子的大厅内有棵槐树,宇文觌(di1.见;相见。2.观察,察看)、辛稷等认为是精魅盘距的地方,私下与典正商量想趁韩彻不在的时候,砍去这棵槐树。

有一天就告诉了韩彻,韩彻对二位先生说:“命在于天,责任不在于树。先生们不必这样。”

他们的计划就停止了,几天后,宇文觌、辛稷走到树前看到一个洞,旁边非常湿润,从中冒出青气,上升成了云彩。

等韩彻回去休息了,就让吏人挖掘这个洞。

几尺深的地方有一个坟,坟中有棺木已经腐烂了。有少许的牙齿和头发,胫骨、胯骨还在。

远看西北角有个东西,大家说是鬼怪,就用五千钱雇二人抓获。

开始用绳子送下去时那东西象一束烛光。

二人背着刀顺着绳索下去看食瓶,瓶中有水,水上有林擒缒夹等物,倒在地上都象烟一样消散。

韩彻来了,让佐史盛敛骨头和头发。

用新棺材葬在野外。

佐史贪污钱财,折断骨头用小书套装起来埋葬了。

等回到家,突然快要死了。

他家告诉韩彻,韩彻让巫师看看,巫师在韩彻面前“显灵”说:“我是晋代将军契苾锷。因为战斗而死,被葬在此县,坟墓靠近马厩。常常苦于臭粪的污秽,想请求迁坟,前后多次诉说,都遇上该当死亡之人。使我在阴间受的苦无处上达。现在明府恩泽涉及到我,拿钱买棺材恩惠极厚,酷吏可恶,用书套装我的骨头、头发。骨头长,书套短,折断我的胫骨和胯骨,痛楚难忍,所以我报复他。”

韩彻拜谢四次,自称为官不明,让吏人有这样欺诈的事,应当派人买棺材,再送些衣被。如能赦免他的罪过,则是非常幸运的。

巫师又传灵语说:“马上就放过他。但促成这件事的,是宇文七和辛四。我虽为幽魂,怎么能忘记呢?辛侯不久就能升官,光照其身。宇文生命薄,虽然进士擢第,最终不能做官。而且多灾多难,我能救他三次死难。假如他做了官,虽然是我也不能救助了。”

说完就走了。佐史被释,就以礼葬之。

宇文觌家在岐山。过了很长时间,契苾锷在空中对他说:“七郎夫人在庄中病得很厉害。刚才我已经去那里营救,现在已经好了。一会儿由庄人来报告,可不必担心,若还家妻子病愈之后,千万不要吃马肉。”

一会儿,庄人到了,说的都象契苾锷告诉的一样。

宇文觌进了家门,他的妻子病也好了。正赶上庄客的马匹死了,把一些熟肠及马肉送给宇文觌。宇文觌忘了他的话就吃了,染上霍乱,呼吸困难。

忽然听到契苾锷的话语:“让你不要吃马肉。为什么违背诺言呢?马是前世冤家。我若不在。你没有活的可能,我在,就没有苦恼了。”

就让身边的人拿笔开药方,药服下就好了。

后来宇文觌回吴山,碰上岐山土贼另立朝廷。设置百官。

宇文觌被任命为中书舍人。

贼兵不久被官军击败,宇文觌等七十余人关在州中监狱等候发落。

契苾锷又到宇文觌的妻子的住所说:“七郎犯事了。我在地下为他大力求情,但需要三千贯钱。”

妻子推辞说贫穷之家,实在不能办到。

契苾锷说:“地下所用的是人间的纸钱。”妻子说:“纸钱应该极力办到。”

烧完纸钱,契苾锷又到狱中对宇文觌说:“我刚才从夫人那里拿了三千贯钱为你求情,事情也解决了。有个刘使君到来,你就能得以释放,饱食无忧。”

不久刘晏传诏到了。

刘晏是陇州剌史,他上书言道:“玷污名贤之士,不曾有根据,只是逆贼引诱,全都关押在牢狱。臣到州上的时候,请求一切赦免。”

皇上准了他的奏章。刘晏到州上,召来全部狱中囚犯。

宣布释放宇文觌。宇文觌因为被贼兵封官,蒙耻还乡。

半年以后,吕崇贲为河东节度使,想找一个担任书记的人。朝中有很多推荐宇文觌的人。吕崇贲上奏宇文觌为左卫兵曹河东书记,皇帝下诏赐衣一袭,崇贲送绢百疋。

诏书到了,宇文觌非常高兴,接过官服向西拜谢,忽然倒在地上。

契苾锷叹息良久,说宇文觌不要做官,何必接受官服呢?这次不能救你了。

宇文觌说:“现在拒绝回来怎么样?”

回答说:“已经做上官了,怎么能说再退回去呢?千万珍重,我不再来了。”

过了四天,宇文觌因病而死。

开始女巫说契苾锷衣帽非常高大,鬓发红赤,好象现在的库莫奚。

【原文】韩彻者,以乾元中任陇州吴山令。素与进士宇文觌、辛稷等相善,并随彻至吴山读书,兼许秋赋之给。吴山县令号凶阙,前任多死。令厅有大槐树,觌、稷等意为精魅所凭,私与典正欲彻不在,砍伐去之。期有一日矣,更白彻。彻谓二子曰:“命在于天,责不在树,子等无然。”其谋遂止。后数日,觌、稷行树,得一孔,旁甚润泽,中有青气,上升为云。伺彻还寝,乃命县人掘之。深数尺,得一塚,塚中有棺木而已烂坏,有少齿发及胫骨胯骨犹在。遥望西北陬有一物,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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