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军事历史>鼎宋>第八十二章 烈日久旱风雨积
冤屈如天一般大,此事今生都再无望,只好随师父入道遁世。”

八难打量着比自己高大半个头的王世义,眼中隐有热芒跳动:“可你不同,你完全可以搏出一场大富贵!我为什么始终不收你为真传弟子,传你枪槊之技,不止是师父不愿我凡心再起,我也不愿将毕生所长,授与区区一个家奴!”

王世义沉默许久,才缓缓道:“师父,我是王夫子的弟子,二郎把我当兄长看,家奴又从何说起?便是家奴,我也不觉得有什么委屈。没有老师的教诲,没有二郎的提携,我王世义现在依旧是个埋头耕地的农夫。”

“师父说我祖先是个非凡人物,我很高兴。可祖先再怎么显赫,那都是祖先的功业。我这辈子要作的事,如果只是复祖先的功业,只是为一郴贵,而不是本心想要做的事,那又有什么意思?人欲无尽,功业富贵,不过都是俗欲而已,人活着,该有俗欲之上的追求。”

八难听得两眼发花,愣愣道:“这、这听起来像是师弟的话……”

王世义点头:“是二郎说的,他就说,自他灵智清醒后,就始终在想,他来人世,到底是为了什么。老师也说,人承天命,二郎就在找他的天命。明白这个道理后,我也想找到我的天命,现在看来,二郎不找到他的天命,我也找不到我的。”

他平静且深沉地道:“既然如此,我就陪在二郎身边,陪着他找,至于是不是王家人,是不是家奴,这又有什么区别?我们要找的是天命啊。”

八难看向东面,那片片屋舍,正是不久前才建好的十里渡书院,王二郎此时该就在里面教书、读书或者写书。看了许久,八难才长叹道:“是啊,我的天命,难道就是受苦遁世吗。”

两人沉默了好一阵,八难才如梦初醒地道:“我看师弟比师父更适合披上这身衣服,怎么没道理的事,被他一说,就道理十足了?”

王世义好奇地问:“今日不是说有贵客上门,师父要陪道长迎客吗?”

王世义只是拜八难学武艺,老道赵申虽是八难的师父,却没必要称为师祖。

听王世义说到这事,八难连连挥手道:“我实在受不了那个味,干脆找个借口逃出来了,由得师父去生受。”

王世义很好奇,什么味?

八难脸上满是憎恶:“尿骚味……”

侧殿中,穿着一身绣满八卦符文,戴着一顶冲天道冠,加上那银白发须,卖相十足的老道赵申正与一个面白无须的年轻人说话。

这年轻人服饰倒是华丽,但纱帽、腰带乃至袖口上多余的金玉装饰却展露着满满的暴发户气息。每说一句话,眼神就要飘一下,腰身就要弯一下,透着一股自骨子里发出的佞媚。可听他的话语,却非对老道有多虔敬,似乎是自小就有的习惯。

“真人不出,蜀中旱魃不去啊,只为蜀地千万生灵计,真人就该登坛祈雨……”

年轻人的声线也有些柔,听起来让人不由自主地要起鸡皮疙瘩。

老道呵呵轻笑,拂尘一洒,悠悠道:“杨廉访高看贫道了,其实自旱情刚起,贫道就在庵中开斋祈雨。奈何蜀中高人芸芸,远的青城山不说,便说近的玉局观,便有观主无数。”

“人人道法各有千秋,祈神通灵之术更有差别,诸气相冲,便是神仙,怕也一时六神无主。旱情一直未缓,便是神仙正在踌躇之时,须知天上一日,人间三年啊。”

被唤作杨廉访的年轻人恍然大悟:“真人说得通透啊!便如天下大事,人人都在议,各有各的说法,传到宫中,官家也得先听明白各自都在说什么,接着再作评判一样。若是人太多,官家便是睿智胜过尧舜,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料理明白的。”

老道赞许道:“杨廉访道心通明啊,贫道与那些个来求雨的人,包括不少官人这般说,他们都还不明白。”

杨廉访一边笑着,一边向左右看去,见到随从都投以深深的钦佩目光,得意地转了头回来,说话时腰身又不由自主地低了低:“那以真人之论,蜀中久旱,是祈雨的道长太多?”

老道颔首道:“廉访已能举一反三了,正是如此,谁让蜀地本就是道门之源呢?真法太多,相互牴牾,反不见效力。不过,官府开坛祈雨,倒与贫道等开斋自祈不同。若是主持之人法正心正,又有大能,自会让上界神仙排开纷扰,聆听人世之苦,降雨济人。”

杨廉访急促地道:“我到此还不到一月,就已知真人有通天之能。五月时的蕃乱,还亏道长作法却敌……”

老道赶紧道:“非贫道之功,乃蜀人有义,守望相助,齐心协议而成。”

嘴里这般说着,老道心中却道,王冲小子,早前一力推辞平乱之功,将功劳扣在老道我和各家豪门身上,原来是早有预谋,就知有祸事上身!现在害得老道我满嘴胡来,还不知能不能避得这一劫。

杨廉访只当是老道虚辞,继续道:“如今已是八月末,蜀中已旱了快两月,许大府等都四处访贤求雨,依旧未成,还道真人你也有大能,便央我来请人。不为我区区薄面,也为受苦蜀人,真人,你便登坛吧!”

老道长叹道:“也不瞒杨廉访,五月之乱,本是天意,贫道不忍生灵涂炭,强逆天机,已受了上天谴罚。此时道力未复,再要登坛作法,神雷逆转,怕要取了贫道的性命!”

一番忽悠后,杨廉访终于放弃了让老道登坛的企图,留下一堆钱财布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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