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敏芳面露惊色。

身后原本在房中跟苏氏低声叙话的柳申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他连忙大步走出来,顾不得门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柳敏芳,对着那丫鬟沉声道:“你刚才说什么?”

“三,三爷。”

那丫鬟被柳申吓了一跳,等缓过劲头来才连忙说道:“刚才大理寺来人了,将老太爷带走了。大爷、二爷请您过去……”

苏氏走在柳申后面,她因为之前的哭泣眼眶还有些发红,手中还拿着帕子拭着眼角,当听到那丫鬟的话时,她手里的帕子险些落在地上,扭头看向柳申:“夫君,父亲他,他怎么会被大理寺的人带走?”

柳申脸色微沉。

柳相成虽无实权,又远离朝堂久不议政,可他到底是凤阁阁老,身份贵重,更何况大燕律令,凡朝中三品以上朝臣,无圣上旨意不得锁拿,公卿者不下诏狱,更何况是内阁阁老?

就算是真有什么事情,大理寺也无权拿人,他们怎么敢来柳府将柳相成带走?

柳申心中满是沉疑,转身时对着苏氏和柳敏芳却是安抚说道:“父亲身份在那放着,若无实证,大理寺绝不敢对他如何。我去前面看看,你和敏芳留在这里。”

苏氏点点头:“那你小心。”

柳申应了一声,转身时柳敏芳却是突然伸手拉住他衣袖。

柳申回头,就见到柳敏芳轻抿着嘴唇眼中满是担忧之色,他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低声道:“放心吧,没事的。”

柳敏芳闻言松开手,柳申便匆匆离开。

苏氏忧心的拧着手里的帕子来回踱步,而柳敏芳却是站在门前,眉心轻皱的看着柳申的背影。

风渐起,云欲摧。

这府中,怕是要不安宁了……

……

柳相成入了大理寺后,大理寺的人并没有为难于他,甚至对他甚是礼遇,未上枷锁,未缚其身,入内之后甚至并未去前堂,而是直接被引去了大理寺后间。

奉茶让座,言语谦顺,仿佛先前在柳家时的强势都是假的一般。

柳相成并未落座,而是站在那里,旁边之人见状,也没有开口强求,只是低声说道:“柳阁老稍后,大人正在前堂审问犯人,稍后便会过来。”

柳相成神色冷淡,既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他今日被带入大理寺,还是这般强行之态,换做是谁也难以意平。他虽然久不在朝堂,也未曾参与政事,可却也容不得人这般轻慢,否则日后谁都能闯进柳家,到时候谁还将他柳家当回事,又还有谁把柳家放在眼中?

柳相成心中心中有气,正想转身等着看邬荣到底想要做什么,身后就突然那传来有人靠近的脚步声。

柳相成回头:“邬大人今日将我带来,到底所为……冯大人?”

他口中的喝问顿时凝住,那句“所为何事”还没有说完,就见到身着朱绂的冯蕲州走了进来,他与冯蕲州并不相熟,但是早前冯远肃之事时却也有过接触,一想到冯蕲州近来在做的事情,柳相成突然眉心微跳,面上沉色道:“冯大人怎会在此处?”

冯蕲州上前,并无隐瞒:“今日是我烦请邬大人,请柳阁老过来的。”

柳相成皱眉:“是你?”

他看着冯蕲州,脸上神色不大好看,凝声说道:“冯大人此举何意?你虽贵为左都御史,有监察弹劾之权,但老夫自认从未有行差踏错之处,更无什么事情值得冯大人如此大动干戈,竟是让大理寺之人去府中擒拿老夫。”

冯蕲州淡声道:“柳阁老言重了。你向来自持己身,又远离纷争淡泊名利,自然不会有什么错处,但是难免有人仗阁老之势,行苟且之事陷你于不义。”

见柳相成脸色微变,冯蕲州直接说道:“柳阁老可知道近来我奉旨查办科考舞弊一事?我自那麻玉杰身上得到线索,又顺势查到了刑部主事姜劲松,我记得,那姜劲松是柳阁老门生,极得阁老器重…”

冯蕲州话还没说完,柳相就已经沉声说道:“冯大人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怀疑老夫与人里外勾结,做出泄漏考题替人舞弊之事?!”

“老夫十数年前便已经退出朝堂,不过问朝中诸事,一心执教于寒山院中,替我大燕朝堂培养有用之人。这些年间,老夫门下之人无数,入朝为官者更不知凡几。”

“那姜劲松于老夫来说,的确是老夫门下较为出色的门生,但也仅止于如此。冯大人以他之事祸延老夫污蔑于我,到底是何用意?!”

冯蕲州见着柳相成脸上怒色,开口道:“柳阁老不必如此生气,你的为人朝中皆是清楚,我又怎么怀疑?今日请你过来,不过是因为姜劲松是你门生,又一直尊你为师。”

“柳阁老为人正直,从不屑行鬼魅魍魉之事,想必你也想知道,姜劲松到底有无舞弊,甚至于他若是舞弊,所行之事到底与何人同谋。”

“每三年一次的大考,本意原是为朝廷选拔可用之才,可如今却遭人利用为己谋利,先有姜劲松,后有麻玉杰,这其中还有无数尚未被查出之人…”

“柳阁老难道就不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在紊乱纲纪?就不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居然在暗中行此等断朝廷根基之事?”

柳相成脸上神色变幻不断,听着冯蕲州的话一时反驳不了,更何况他心中也有沉疑。

当年姜劲松才智平平,可是在大考之中却是一跃而出,当时他只以为姜劲松是考中发挥出色之故,并未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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