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笑闹了一阵,萧俞墨贴身的护卫进来了一趟,不知附耳在他身边了句什么。

萧俞墨诧异抬头:“此事当真?”

“回殿下,宫里头已经下了旨,传旨的人这会儿估计也已经往临安方向去了。”

萧俞墨轻叩茶杯,半晌后才开口让人下去。

等那人退出去后,冯长祗和宁远之都是跟着安静了下来。

顾煦见萧俞墨皱眉的样子,开口问道:“殿下,可是宫里出什么事了?”

“今日晨起,父皇下旨,命左督道史蔡衍率两万精兵前往临安,主理临安平叛,并调查沧河水患等一切事宜。”

顾煦闻言若有所思。

冯长祗吹了吹手上的红肿,咋舌道:“陛下这是对三皇子不满了啊。”

萧闵远前往临安平叛,调查沧河决堤之事,知晓者众多。

当初这差事下来的时候,谁都知道临安之行不易,纷纷推诿,就连他们和萧俞墨再三衡量之后,明知道平叛后会有天大功劳,却也没有贸然去接这个烫手山芋。

可即便是如此,按照萧闵远往日的手段,他也不至于陷入如今这般困境。

邱鹏程造反,投奔曹佢,曹佢势力大增。

叛军收纳灾民,南都六去其四。

萧闵远不仅没有解决临安乱局,反倒转头去了安俞,结果叛军未平,倒险些把永贞帝的暗卫军给一锅端了。

如今永贞帝把蔡衍派去临安,明显是已经对萧闵远不满。

一山不容二虎,永贞帝这等于是把萧闵远架在了火上炙烤,成了天大的笑话。

冯长祗能想到的,其他三人自然也能想到。

顾煦轻抿着嘴唇道:“三皇子这次,真的是败在了临安之行上。远之,你不是已经让人去了临安,那边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宁远之盘腿坐在一旁回道:“同心混进了三皇子身边的人里面,打探了许久才查到,三皇子原是准备直接前往临安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改了主意,连夜带着人去了奉县。”

“邱鹏程本来无意要反,甚至在此之前一直拒绝曹佢的人入城,私下也在城中征粮填补官仓,可是不知道是谁告诉了邱鹏程三皇子去了奉县后,邱鹏程就直接投向了曹佢那边。”

萧俞墨闻言挑眉,直接单刀直入的问道:“奉县有什么不能见人的?”

“前禁军统领裘常林的女儿,裘兰九。”

几人闻言都是眉心微跳。

裘常林,前任禁军统领,都护将军,曾是永贞帝近前最信任的武臣。

几年前陈王和二皇子萧络合造反之时,一向表现的忠心耿耿的裘常林却突然私调禁军,大开城防,放陈王叛军入京。

事后陈王和萧络合伏诛,裘常林也因与两人合谋,被永贞帝处以极刑。

当时裘家上下举族被诛,裘府之中鸡犬不留。

那时候他们之中年岁最的冯长祗也已经年过十三,他还清楚记得,那一日菜市口高高垒砌的人头,还有那漫天赤红如红莲业火的鲜血。

那场帝王盛怒之下的屠杀,让浓郁的血腥味弥漫整个京畿,数月不散。

宁远之微胖的脸上带着几分不清道不明的神情。

“邱鹏程和裘常林曾是至交好友,裘常林出事之后,邱鹏程就设法买通了当年行刑之人,用死囚换出了裘兰九,将其带往奉县,以妾室兰秋之名养在族中。”

“三皇子去了奉县之后,拿下了所有的邱氏族人。那些人中都以为自己是受邱鹏程牵连,毫不犹豫就把裘兰九给卖了以求活命。”

“邱鹏程得知此事后,立刻就翻了脸。他假装归顺将三皇子诱入了临安城,暗中却早已经和曹佢在城中设伏。那天要不是三皇子身边的人拼死相救,他恐怕早就死在了临安城里。”

“然而,这些还不是最要紧的。”

宁远之道这里,停顿了一下才满脸古怪道:“关键是,三皇子抓到的那个裘兰九,她还是个假的。”

“假的!?”

三人纷纷一愣。

宁远之满脸古怪的憋着笑。

“邱鹏程反了之后,三皇子估计是想要用裘兰九来抵过,对外宣称邱鹏程私藏逆犯,早有反意,可谁知道他都打算送那个女人回京受审了,那个女人却突然反口她不是裘兰九。”

“那个女人不过就是个收了银钱的妓子。当年邱鹏程从牢中换出裘兰九时,裘兰九已经被人掉了包。有人给了那妓子三千两银子,那妓子就高高兴兴的代替裘兰九,跟着邱鹏程去奉县享福。”

“邱鹏程根本就没认出来他带回去的不是裘家姑娘,反而还珍之重之的养在祖宅,后来被那妓子用手段一勾搭,不仅把人养进了内宅,还纵着那妓子气死了原配夫人。”·k·s·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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