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楚修骑马回城,比冯乔等人先进城许久,路上并没有遇到那些难民。

回城之后,他便直接回了府,谁知道刚踏入内院,脑后便一阵冷风呼啸袭来。

廖楚修连头都没回,只是矮身躲过身后偷袭,感觉到身后之人伸手朝着腰间探了过来,廖楚修横臂一挡,顺势一把擒住身后那人的胳膊,将她扯了出来,冷声道:“廖宜欢,你胆子肥了?”

廖宜欢见偷袭不成,一脚踹向廖楚修下盘,趁着他后退开来时候连忙挣开了手,叉腰怒声道:“哥,你无耻,你凭什么把我关府里抄佛经,自个儿一个人溜出去玩儿。”

她都好多天没见着乔儿和思思了,满脑子满眼都是佛经乱晃。

廖楚修拍拍手,淡声道:“我是去办正事。”

“骗人,你能有什么正事,我都知道了,你不知道打哪儿找来一对母子藏在别院里,前儿个还去瞧了他们,每日让黄玉又送吃的又送喝的,你昨儿个出城,是不是带着他们去玩了?!”

“哥,那个是不是我小侄子,哥你是不是给我找嫂子了…”

廖楚修听到廖宜欢的话,面无表亲的抬头看向她身后不远处站着黄玉。

黄玉没想到廖宜欢居然会跟踪他,更没想到她居然还跟着一起去了别院,见到了那对母子。

他吓得脸色发白,双膝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急声道:“世子,是属下一时大意,竟不知被小姐跟踪,求世子责罚。”

廖楚修没有出声,只是摸了摸手腕上的佛珠。

站在他身旁的蒋冲见状心中一凛,那佛珠旁人不知道是何物他却清楚的很,当年渡善大师的师父十方曾说,世子爷身带煞气,命中犯剋,是夫人苦求化解之法,十方才交予了这串佛珠给夫人,而世子得后便从未离身。

每当廖楚修动怒或起杀心之时,表面虽然不显,但是却会无意识的拨动手中佛珠。

蒋冲连忙上前冷斥道:“没用的东西,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要你何用?”

“大人…”

“自己去刑堂领罚,别在这污了世子的眼睛。”

黄玉瞬间脸色如土,他身子颤了颤,想要开口求饶,就见到蒋冲紧绷着脸沉着眼怒视着他,他心中一惊,扭头就见到被廖楚修拿在手心里把玩的佛珠。

黄玉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身上猛的打了个冷颤,紧握着拳头连忙闭紧了嘴,将原本到了嘴边求饶的话咽了回去,朝着地上磕了个头后,低声道:“属下知错,属下这就去刑堂领罚。”

廖宜欢没想到她不过随口一言,就害得黄玉受罚,她连忙伸手拽住黄玉,对着廖楚修恼声道:“哥,你别怪黄玉,他什么都没跟我说,是我自己跟在他身后发现的。”

“黄玉,你别去领罚,你又没错,你…”

廖宜欢话还没说完,被他拽住衣袖的黄玉就已经侧身挣脱开来,对着她躬身道:“小姐不必替黄玉求情,是黄玉办事不利,甘愿受罚。”

“黄玉!”

廖宜欢眼睁睁的看着黄玉行了礼快步出了内堂,气得扭头道:“哥,你怎么能这么不讲道理,是我跟踪他的,他又没错,你吩咐的事情他一句都不敢告诉我,你凭什么罚他,要罚就罚我好了!”

廖楚修看着气红了脸的廖宜欢,淡淡道:“这么想领罚,蒋冲,告诉府里,小姐禁足再加半月。”

“哥!”

“谁若再敢放小姐出去,打断腿扔出府去。”

廖宜欢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没想到廖楚修居然下这种命令,眼看着廖楚修转身直接去了后堂,廖宜欢气得直跳脚,嘴里破口骂道:“廖楚修,你个混蛋,王八蛋,讨厌鬼…”

身后骂声不绝,廖楚修面无表情的进了后堂,远远还能听到廖宜欢气急之下中气十足的骂声,和府中丫鬟吓得发抖的劝解声。

蒋冲有些心惊胆颤的对着廖楚修低声道:“世子,小姐只是贪玩,都是属下大意,没叮嘱好黄玉等人,才会让小姐钻了空子跟去了别院,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险些坏了世子的大事。”

廖楚修转了转手里的佛珠:“你不必提醒我错不在黄玉,若非知道宜欢顽劣,我怎会允了你替黄玉求情之言。”

蒋冲脸色瞬变,连忙弯下身子急声道:“属下不该揣测世子之意,请世子责罚。”

廖楚修淡淡看着蒋冲,眼底神色清淡,既无恼怒也无森寒,可就那般淡淡看着人时,却能让人由心底升起一股寒意来。

蒋冲跟随廖楚修数年,随伺在侧,却依旧对摸不透他心思,一时有些后悔刚才自作主张替黄玉求情,犯了主子忌讳,许久之后,直到蒋冲后脊都生了寒意,以为廖楚修会降下责罚之时,方才听到耳边淡淡的声音。

“这次就算了,宜欢的性子你们也奈何不得。你让人去处置了那对母子,处理干净首尾。”

蒋冲心头一松,连忙低声问道:“那对母子……”

“把他们送去郑家,郑春生的儿子被废,总不能让他们那一房断了香火,那孩子伶俐,想必定能让郑春生好好享享天伦之乐。”

蒋冲看着廖楚修踏进小佛堂,佛前明光照得他背影恍惚,想起那个小小年纪就戾气极重几乎坏了根子的孩子,还有他那个贪婪成性,心计狡诈的娘,和那女子的身份,蒋冲默默打了个颤,仿佛已经能看到被郭家厌弃之后,郑家有气无处出却还被闹的鸡犬不宁的模样。

小佛堂里光线极好,天窗上灿金色的洒落在佛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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