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啦!”皮毛和肌肉在高温的城墙上烫熟的声音此起彼伏,如铁浆般的热量让鼠人的身体直接跳过了着火这个环节,只要任意部位接触到城墙上,那些身体组织就会像融化一样瞬间汽化消失,只留下几点零星的黑色残渣里面闪动着火焰的光彩。这不是一座可以用数量来攻下的城市,即使想用尸体堆出一条足以登城的阶梯,所要付出的代价也会数十倍于普通的城市。
攻城的鼠人们很快也发现了这一点,即便是只剩下本能的野兽,它们也可以清楚的意识到面前这堵散发着致命温度的城墙有多么可怕。但是意识到归意识到,这些先锋现在处在一个非常尴尬的境地里,往前冲,它们将死于熔铁城的城墙,至于往后退,那更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在身后同伴的推搡下,莽撞的停下脚步或者转身都只能让自己淹没在后方的队伍里,最终被踩成肉泥。
可,野兽不会甘于死亡,越是困境,越是困兽,它们越能爆发出令人类无法理解的力量,在野性的世界里,绝望是不存在的词汇。在目送着最前方的同类汽化之后,那些较为靠后的鼠人开始为了自己的生命进行尝试,它们尝试的办法并不高明,但也是在这种情境里唯一可行的方法,跳跃!
城墙上的士兵惊讶的看着那些鼠人像是跃出水的鱼一样争相朝着城墙上跳跃起来,它们的身体素质虽然强悍,可还不到能够一跃跳过着高耸城墙的程度。所以当跃起的力量消失,这些野兽也只能一边发出不甘的咆哮一边朝着下方落去,淹没在同类的黑色潮水里。
“愚蠢的野兽。”不少熔铁城的士兵们鄙夷的看着城下的鼠人,在他们看来这种尝试毫无意义,即使鼠人们再尝试一万年,它们也绝不可能跳上城墙。有些人甚至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开始惬意的观赏这场残酷的现场秀。然后他们就后悔了。
鼠人的利爪穿过铠甲的间隙刺破布衣扎进柔软的肌肉组织里,带着病菌的獠牙咬破纤细的喉管,只轻轻一扯,就将里面的各种器官拖了出来。那个倒霉的士兵到死都没有明白为什么鼠人可以登上城墙。事实上别说他不理解,这个倒霉蛋身边的同袍们也没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极少数的人才清楚野兽是如何上来的。
“野性的直觉或许粗鄙,但从来都是最有效的。”站在督战台上的烈锤大公就是这极少数的人之一。他清楚的看到那只登上城墙的鼠人在空中以另外一只鼠人做跳板,经过一连串只能被归类为巧合的空中动作“意外”的踏上了熔铁城的城墙上端。这看起来像是幸运女神的玩笑,用来惩罚那个太过于怠惰的士兵,不过安德烈很清楚这样的意外在旁的基数面前很有可能再次重复,而战场上容不得任何这样的差错。
“拔出你们的剑!你们这些软蛋!把那些家伙从城墙上踹下去!”矮人用他的大嗓门大声咆哮着,他的命令被传令官们快速的传递到城墙上的每一个地方。其实不需要安德烈提醒,那个倒霉士兵的遭遇已经让所有人都意识到站在城墙上并不是百分百的安全,战争应有的恐惧在这一刻迟来的笼罩了他们。
“技术官们在干什么?你们是打算吃完早饭再出来打仗吗!”公爵的愤怒带来了直观的后果,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士兵们惊恐的看着那些最矮足有两人高的金属魔像迈着沉重的脚步从城墙的暗门里走了出来,这些身上布满了各种魔法符文,身后的管子里不时喷吐出呛鼻气体的大家伙完全无视了城墙上的士兵,它们径直走到城墙的最外围,然后毫不犹豫的纵身跳了下去!
咒鸦看着那些魔像像是陨石一样砸到城墙下的土地上溅起大片的尘土,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它们不会受到城墙的影响吗?我是说,那些高温不会把它们的外壳融化吗?”
“关心点有用的事情吧,巫师,矮人的工艺可不需要你来操心。”安德烈挑了挑眉毛,可虽然他听起来像是在嘲笑咒鸦,矮人的视线却始终锁定在城墙下的战局上。
钢铁假人们的加入令刚刚看到点希望的鼠人们再次躁动起来,这些铁皮人完全无视了野兽用以杀敌的利爪和獠牙,它们沉重的金属手臂和手臂上携带着的致命武器让它们成为了绞肉机一样的噩梦!然而,凡事并不是只有一方面,在魔像大军冲入鼠人的浪潮之后,一些比同类聪明一些,也大胆一些的家伙凭着自己的身后爬到了假人的头顶,它们靠着魔像庞大的身躯作为跳台,猛地蹿向城墙之上!
混乱,终于在此刻从城墙下传递到了城墙上,巨像迟缓的动作让它们无法快速的离开城墙的正下方,这无异于人类一方亲自垂下了绳梯迎接鼠人们登上自己的城楼。只不过区别在于这些绳梯有很大的概率杀死攀爬着它们的人。人类的怒吼声,鼠人的咆哮声,武器刺入ròu_tǐ的声音,利爪撕开甲胃的声音,这些声音混杂在一起,组成了一曲最残忍也最激动人心的乐章,跟着熔铁城城墙上发出的刺目白光一起升入黑暗的夜空。
“喂!是我产生错觉还是怎么了?那些东西是不是会动的铁人?”正在鼠巨人的肩膀上艰难的使用手中长刀控制着方向的巴克姆看着远方从上空落下的魔像大军发出不由自主的惊叹。作为生长在森林的精灵,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这样的东西,不如说作为精灵,巴克姆的日常生活里就从来没见过如此巨大的金属造物。
“看起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