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一下子就到了黛玉到来的那一天。

贾政作为长辈,特别是那一天又不是休沐,也没有放下工作去迎接的道理,只是在晚上的时候稍微见过一面。

——是个玲珑剔透的女孩,娇弱得连风都不舍得吹拂她的女孩。

但听说了宝玉砸玉的事情,贾政内心的怒火还是突突突地冒起来了,这小子一天不打上房揭瓦(并不)!还没等贾政吩咐人去把宝玉带过来,宝玉就自己撅着小嘴过来找贾政了。

贾政看着还不到他大腿高的儿子站在他旁边泫泫欲泣的样子,这火还没有发出去就消了三分。

嗯,想想还真的有点怀念他以前暴起就骂的性子。

没了想骂人的冲动,贾政只好把小儿子抱到椅子上坐好,自己在对面落座,“男子汉怎能够哭哭啼啼的?不成体统!”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身上掏出了帕子。

迎着宝玉怀疑的眼色贾政硬生生顶住了没有移开眼睛。

——毕竟水诚也是个容易哭闹的小孩,有备无患嘛。

宝玉被贾政这么一说,也觉得自己有些丢脸。接过帕子之后就把脸深深地埋了进去,左蹭蹭右蹭蹭才心满意足地把它收起来。

心满意足?贾政看着情绪又变好了很多的宝玉,沉声问:“现在可以好好说说了吧?”

宝玉听着贾政的声音抖了抖,敏锐地觉察到了父亲的心情估计不太好,又敏锐地想到……呃,今天他似乎做了很出格的事情……摔东西什么的。

不过注意力还是很快地转移到他生气的地方,“孩儿不开心!为何府里这般行事?这让黛玉妹妹以后如何自处?”

贾政一听宝玉的话语,有些摸不着头脑,但随即脸色一黑,立刻想到了被他警告过的王夫人,“黛玉如何?谁人跟你说了什么?”

宝玉的性子贾政是清楚的,这一年的教育下来,虽然依旧对女子态度温和喜爱,但是好歹举止得体。只是自己儿子自己清楚。宝玉在某些事情很是敏锐,但是在这些人情往来家宅事情上头却是个榆木呆子!从不肯费心去思索上一丝一毫。今日却突然扯到这上头来……

宝玉犹自不知,粉嫩的脸蛋气得通红,“今日在见过妹妹后,我去大哥院里找大哥读书,却听到嫂嫂的丫鬟在说,妹妹竟是从角门进府的!角门是个什么东西!哪能配妹妹那样的玉人儿去走上一遭受这份罪!还说,还说什么妹妹来了,这府里什么都没准备,不知道这位表姑娘要多么难堪之类的话语……”

贾珠身体好转之后,于年前早已娶妻,妻子李纨性格婉约温柔,行事大方得体,颇得贾珠看重,贾母也十分喜爱。只有王夫人因其清廉的家世有些看不上眼,只是迫于贾政不敢言明。

宝玉原需要上完先生的课后去贾珠屋内被他指导。李纨的性子让他十分喜爱,去得也越发勤快,只是今日听到的话,却让他气得晚上都吃不下饭,只是不好表现出来,熬到现在才来找贾政倾诉。

贾政闻言大怒,手掌在桌上狠狠一拍,“这家到底是怎么管的!”就连茶水翻倒在身上也完全不顾。倾倒的茶盏转了几下,跌到地上摔成碎片。

宝玉被他拍得一哆嗦,小脖子缩了缩,颤颤说,“父亲息怒,小心伤身。”

贾政看了眼宝玉,艰难地把要骂的话憋回来。宝玉在这里,不管如何他都需要为他的母亲留几分颜面。

“你为何不去找你母亲,反倒来找为父?”贾政知道他再怎么和颜悦色,在宝玉心中都是敬畏大于亲近,今日这事虽然与往常不同,但宝玉来找他还真是出乎预料。

宝玉皱起眉头,俊俏小脸苍白了些。

为什么?

——他感觉到了太太对妹妹的不喜,虽然很淡。

——他直觉地知道老祖宗会很生气,他怕她出事。

他鼓着脸摇摇头,不想想下去。贾政看着他这幅样子,几不可觉地叹了口气,这个天真性子,不想便不存在不成。宝玉聪慧,这事情如是真的去想,是瞒不住的。

“这事为父会处理,现在先来好好说道说道别的事情。你跟为父说说,这砸玉的事情何解?”贾政知道宝玉的痴性,这事只能慢慢来不能急,所以他转移了话题。

宝玉闻言整个人一僵,从椅子上老老实实地爬了下来行礼,“孩儿知错了,请父亲责罚。”

“此玉乃你出生伴随之物,哪容得你如此轻忽!你举止轻浮,不知体悟长辈的拳拳爱护之心,今日为父罚你抄写《论语》三十遍,你可认?”

“孩儿遵命!”宝玉苦着脸说,《论语》他还未看完五分之一,且父亲主要看的不是他抄写的内容,而是他的笔力,咳咳,师傅说过他腕力未够。

“至于你说的事情,为父已经知道了,此事你不必担忧。”贾政摸摸宝玉扎着的小辫子,唤来了门口的丫鬟,看着宝玉被丫鬟带走,一直控制着脸色的贾政转身就把椅子踢翻了。

这毒妇!

门外的小厮余户缩了缩身子,老爷这段时间火气也太大了吧,天天砸桌子椅子。

贾政也深感有了系统之后简直是天天在发飙,但是看着这一桩桩一件件他以前从未看出的事情,怎能不恼?!

宝玉被送回贾母院子里,此时黛玉已经住进了碧纱橱,宝玉的住处挪到了外间。虽然见了一回父亲被罚了一遭,但是宝玉的心情还是不错的。

在贾母那里撒娇痴缠了一会儿,宝玉又溜到了碧纱橱处,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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