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休息了半个时辰,套车的马也吃了一顿好草。这时南剑将马车套好,正准备出发,却忽然听见岔路上传来了一阵单调的马蹄声。大家循声一望,见是一个带枪骑马的路人,骑着马慢慢行来。这个人穿一领灰布长衫,背上斜背着一个黑布包袱;长长的面皮上没有一根胡须,看上去也就二十五六岁的年纪。他手上带着一干铁枪,正在小路上漫不经心地信马由缰,溜达着走来。
南剑一落眼就认识来人,于是,他便停在路上等了一等,“杨兄弟,你这是要去哪儿啊?”待对方走近,他便率先向来人打招呼。
杨鹏举猛一抬头,便看见前面大路旁,停着一辆篷布上打着数个补丁的马车。又见那个身背长剑的马车夫,正向自己招手,他看了看,惊讶万分,“哎!南大侠。怎么会在这里遇上你。”他说,“你这又是要去哪里?”说着,他便打马上前来与南剑说话。
这时,俩个姑娘也已经坐进马车里去了,公孙康也依然处在昏迷之中。“去牛头岭找一个人!”南剑说,“不知杨大侠这一向可好,如今又要去哪里?”
“嗐!不要提了。”还未开口,他便深深地叹息了一声说,“自那一别后,俺在凤凰城里被人偷了钱袋,落魄得身无分文。因此,在一个老石匠家里帮他搬石头,一天管三顿饭,给十几个钱。这不,到今天为止,已有一个月零二十天了,也积攒了一些碎银子。现在,俺有些想家了,俺准备回东北老家去了!只因,在马头城里还有个相熟的朋友,这不,俺正准备去他那里见一面就走。”
听对方这么一说,也知道他这段时间过得不是很好了。因此,南剑深深地叹息了一声,又去袖兜里摸出一个十两重的银锞子,“杨大侠!”他说,“我这里还有一些盘缠,你回老家山高路远,请收下我的一点心意。”
人在穷途末路的时候,有个朋友接济一下是很幸运的事情。杨鹏举也不推辞,接过银两万分感慨,“南大侠客气了!”他又问,“不知这段时间,任思云姑娘一向可好?”
“嗐!不要提了。”南剑也是满腹心事,他说,“现在,也不知道她的安危与否。”
杨鹏举一听,有些愕然,“这是怎么回事?”他问,“莫非你们也遇上了什么情况了。”
“可不是嘛!”这时南剑已经赶起了马车,沿着大路往前走去,他说,“杨大侠我们正顺路,边走边说吧!公孙大哥还身负重伤,躺在马车里呢?”
“呀,公孙大哥受伤了!”他讶然失色,就要下马去看一看。
南剑却说:“现在公孙大哥正处在昏迷之中,还是不要惊扰他!”
于是,杨鹏举也控着缰绳,与马车并辔而行,“这是怎么回事!”他说,“听你这么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情了。”
太阳渐渐偏西,山路上也悄悄迎来了落幕的景色。沿途上也开始渐渐地遇上了一些,晚归的农夫和挑担的路人;炎热的气温正在渐渐消散,从远处吹来的原野之风,已经开始带给人们清爽的感觉了。
听了南剑说起这段时间来的经历,小枪王杨鹏举也不禁深深感慨一声,“嗐!”他说,“原来南大侠经历了这么多坎坷的事情,真是不容易啊!”俩人正说着,马车载着他们来到了一个小镇上。
此时,金色的夕阳从西天漫铺而来,使整个小镇沉浸在金色的光辉中,也把每一个人疲倦的神情,衬托得更加鲜明。这个时候,沿街有搭着棚子的凉粉铺子和卖瓜果的摊子,也有一些立在路边叫卖的蔬菜贩子。这里、那里,各式各样,倒也是个比较热闹的小镇了。
然而,在这样的时刻,只有小孩子们的精神,依然亢奋饱满。他们好像永远都不知疲倦,在大人们都无精打采的时候,他们依然像小老虎一样,跑来跑去,打打闹闹。
就在这时,马车正驶过行人密集的街心,才要驶出大街继续沿路前进;突然前面有一个挑担卖菱角的中年汉子,他横担着一担菱角,拦住马车,“驾马车的老爷!”他笑呵呵地说,“买些菱角吃吧,刚刚摘回来的嫩菱角,又甜又脆,可好吃了!”
这个时候,公孙康都还在马车里奄奄一息,南剑那里有心情吃这些东西;但是,见人家拦住马车,又是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便也不好扭了对方的心意。因此他说,“老哥!你这菱角怎么卖?”
对方,见他问起价钱来了,便知道一单生意又上门了;因此,他眉开眼笑着说:“五文钱一斤,非常划算了。”
“那好,你就给我们称十斤吧!”
于是,那人便高高兴兴蹲下来,拿着秤给他们称了十斤菱角,并从箩筐里取出一个小巧的篾篮子,拿来给他们装菱角。现在,菱角已经付给南剑了,他也将早已准备好的五钱银子伸手交给对方。
可是,对方却不接银子,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哼!”卖菱角的汉子冷笑一声说,“打车的,你这是啥意思啊!”
南剑和杨鹏举一听,却感到有些惊奇了,“老哥,”南剑说,“我给你买菱角的钱啊!”
对方冷眼看了看他手上的一些碎银子,又说:“我这么一大篮子的菱角,你给这么一点钱,你这是打发叫花子么?就算是打发叫花子,也不至于这么少啊!”
顿时,周围那些卖菜的、开凉粉铺子的、还有卖麦芽糖的,几乎半条街上的人,一下子都围了过来了。“大火鸡,”有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