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刚过,欧阳兮便被叫了起来,她困得眼睛半眯,脚步虚浮,被她娘拉着好一番梳洗打扮,待收拾妥当,天光已然大亮。欧阳夫人拉着女儿的手,想着她即将离家,以后必不能像现在这般每日都见得到了,不觉心里一阵难过,立时眼眶泛泪,说道:“兮儿,娘……真是舍不得你……”

虽说仅仅相处了数月,但是欧阳夫人对她的爱一点都不输于自己在现代的亲妈,到了这分离之际,看着对方浅声低泣的面容,欧阳兮心下也不禁一阵黯然,声音不自觉带上了一丝哽咽:“娘,您这是干什么呢,女儿只是嫁个人嘛,随时可以回家来的,又不是以后都见不到了。”

欧阳夫人闻言,以手背轻轻抹去眼角的泪珠,强颜欢笑着说道:“就是,你瞧娘,真是的,这大喜的日子……”

欧阳先生站在一旁,看着母女二人依依惜别的场景,心中也是一阵酸楚,他强自镇定的走上前来,拉开欧阳夫人的手,说道:“兮儿她娘,你真是越老越不中用了,兮儿过两日就回门来了,有什么话那时候再说吧。你一直拉着她在这哭哭啼啼,要是过了吉时岂不麻烦?”

话音刚落,忽听得门外鞭炮齐鸣,想是迎亲的队伍到了。喜婆赶忙上前劝开这拉手话别的母女二人,将喜帕盖在了欧阳兮头上,说道:“吉时已到,请新娘子拜别双亲。”

欧阳兮由喜婆扶着跪下,心里不仅感慨:古人的膝盖真不值钱,动不动就要磕头。她要是在这呆的久了,得把别人好几辈子的头都磕完了。但是一想起面前的爹娘这几月来对她的悉心照顾,自己又平白无故占据着人家女儿的身体,心中一时愧疚一时感激,说出的话倒也真心诚意:“兮儿拜别爹娘!还望爹娘多多保重身体,女儿定常常回来看望二老。”

说完未待二老回答,喜婆早已上前将她搀起,慢慢引导着出了家门。门外鞭炮声、锣鼓声还有街坊邻居们聚在一旁叽叽喳喳的谈话声,声声入耳,真是好不热闹。欧阳兮本想偷偷掀开盖头瞧一眼这古代的结婚场景是否跟电视上演的一样,喜婆早已眼尖的一把将她的手拍下,尖细的嗓音在这嘈杂的环境里也异常响亮:“哎呦,新娘子哪能自己掀盖头呢,这可不吉利,得等着入了洞房你家相公来揭才行!”

欧阳兮只得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由着喜婆将她扶着走到一处坐下,心想,这应该就是新娘子要坐的轿子了吧。心中强制按捺着好奇的心,静静等着轿子颤颤悠悠被抬了起来,这才一把扯下了头上的盖头。

欧阳兮还真的是“新娘子上花轿头一回”,喜帕刚一取下便四处打量起来。这轿子虽然和现代的汽车没得比,但胜在舒适宽敞,身下亦因铺着厚厚的坐垫而异常柔软。抬头看来,入眼是一片喜庆的红色,轿框都是用上好的大红锦缎包裹,用手一摸真是如丝般顺滑。而在正前方的轿帘上,一幅栩栩如生的麒麟送子图跃然映入眼底,欧阳兮倾身向前覆在上面仔细摸索了一番,心内不觉赞叹:古代人手工活真是好,这玩意儿要是带回现代估计能值不少钱。

她正四处打量仔细钻研得起劲儿,轿身却在这时突然晃动了一下,欧阳兮脚下一滑,“当”的一声好似踢到了什么东西,她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个古色古香的木盒。打开来看,盒内整整齐齐摆放着四五个精致的小碟子,分别盛着各色的糕点,低头微嗅,甜腻的香味直直地钻到鼻内。

欧阳兮拿起其中一碟看起来分外别致的,轻轻捏起一块放进嘴里,异常松软的点心入口即化,一阵淡淡的桂花香味慢慢的在口鼻间蔓延开来。她心下释然,想必这就是宫廷剧的御用点心——桂花糕了吧,不只样子看起来精美,味道也还不错嘛。

原本只是想尝尝鲜,这一口下去却顿时勾起了欧阳兮的食欲,说起来,她从天未亮被拉起来到现在可是粒米未进,连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于是当下也不再犹豫,拈起面前五花八门的点心挨个尝起来,不知不觉间一个食盒的糕点全都被她扫了个精光。而原本藏在盒子底部的一张纸条也赫然映入眼帘,上面一行字写的龙飞凤舞般张扬:“娘子,不知为夫准备的点心可还合你心意?”

想不到这钱小宝还蛮体贴的嘛,欧阳兮心里暗暗想到,说不定嫁给她也不是件糟糕的事情!

古人云,饭饱神虚,想来也是有几分道理的。吃饱喝足,又实在无事可做,欧阳兮不觉有些犯困,于是,她索性将喜帕盖回头上,伴着花轿催眠般的颤动就那么睡了过去。只是迷迷糊糊间,脑海中突然窜过了一个念头:钱小宝特意把纸条放在盒底是什么意思?要她把全部点心吃完才能看到,难道是在嘲笑她吃的多?!这个该死的钱小宝,既然有心对人好,就不要总是摆出一副这么讨人厌的样子。

就这样半睡半醒的过了约莫半个时辰,轿子终于进了县城。直到耳边响起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欧阳兮才猛地一惊醒了过来。迷迷糊糊之间还当是在家里的床上,条件反射的起了身,额头却“咣当”一声撞上了轿框,她立时疼的叫了一声。一旁的喜婆听得动静急忙出声提醒:“新娘子还请稍安勿躁,新郎官儿这就过来背您进门啦!”

欧阳兮听到这话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坐在花轿里,把那句还来不及出口的“疼死我了”悄悄咽了下去,又乖乖坐回了座位上。

已经翻身下马,正向这边走来的钱小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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