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中闪过电光,雷鸣声渐渐从远方传来。一阵预告般的序曲结束,豆大的雨珠倾盆落下。一个隔离符要不了多少灵力,可清言却并不想这么干,真希望这雨下的再大点,再大一点。修灵两百年,她也许久不曾哭过,或许她已经忘了,该怎么哭了;亦或者她早已失去了流泪的能力。只是觉得心口很痛,像是被万千的针扎一般。算了,就让这雨代替流泪,让哀愁随雨而下,流出体内,奔向未知。

清言立在旧街桥头一处寺庙屋檐下,遍览整个城市,却只有这里寻得到一丝曾经的味道。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

壮年听雨客舟中。

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而今听雨僧庐下。

鬓已星星也。

悲欢离合总无情。

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古人的诗句写进了她的心里,如今自己鬓发虽未星白,却也在这世间飘飘荡荡百年。这百年即使学不到半点本领,大抵也学会了超然洒脱。却在这红尘中颠簸几响年华,迷了心房。

人世间情感多变,她不理解为何前段时间才对她说只许留在他家中的人,转眼间就能让她滚;更不明白昨日温柔细雨的话语,转瞬间就变成了极其厌恶的狠绝。罢了,随他去吧,就让这悲欢离合随雨而去吧。

“吱呀”一声过后,厚厚的木门被打开,从内走出个穿着深灰色僧服的僧人。

“施主,屋外雨大,还请进内暂避。”说话的僧人四十岁左右的年纪,脸上却有着不同于年龄的超然物外。

“屋外挺好,雨雾深深,正好解我心愁。”清言看着屋檐外的雨幕,目光悠远。

“施主未进又怎知这寺内的雨解不了你的心愁呢。”僧人说话时音调柔和悠长,那是一种被青灯古佛长时间浸透是清冷和温和。

清言不自觉被他的声音感染,点了点头,以示同意。

古旧的木门上有着一股淡淡的清香,让人心里很舒服。门内的的屋檐下挂着一串串水珠,雨滴打在庭院树上的枝桠上,枝桠在风雨中摇动,鲜绿色的嫩叶在空中摇摆起舞。庭院的中间是一座八角攒尖式玲珑碑亭,亭子的两边是老旧的青石板路,踏在青石板上,水流从空隙中冒出,有些青石板已被青苔密布,人走在上面只觉脚下软软。

在僧人指引下,清言踏进了亭子,才发现亭子的中央有一个石台,上面布着一方残棋。正对着石碑,碑文上的字已斑驳,但仍旧可看得出是出自大家之手。

亭檐虽刻意挑高过,但两边的古树太过茂密高大,遮住了许多视野。身在亭中,却觉被万树怀抱,周围雨也显得小了,滴滴答答的成了雨幕,悦耳又美丽。

“雨这是小了吗?”

和尚微笑。“雨势并没有变化,变化的是你的视野。”走到清言的身边,两人并肩而立。“屋外的雨和屋内的雨是一样的,正如人所遭受的各种磨难,可若是心境变了,那便又是另一番风景。”

“多谢方丈开解。”终究是一叶障目,和尚的话如同醍醐灌耳,让清言瞬间清醒。

和尚笑而不语,出神的欣赏这大雨。

“有客人来了。”

清言顺着方丈的眼神望去,古旧的木门打开,一双厚底灰布鞋出现在她的视野,再看来人,瞬间愣住了心魂。

男人身着一身灰色长衫,一手执立着油纸伞,另一只手拿着一包茶叶。他从雨中悠悠而来,一步一步一莲华,丝丝水花溅起后又迅速归于平静。未见其人,却已被他的气质所折服。他的气质和清言属于同类,不染尘世烦躁,安得一席宁静。可又不同与清言,清言身上的纯净和超然,是由于初入凡世,洁净安然,那是一种与身俱来的风华。而他身上的安宁,确是历经浮世,洗脱铅华,超然物外的气魄。

随着男人的慢慢走进,伞下的容颜也变的格外的清晰。

“师父!!”清言震惊的喊出这句话,一模一样的容颜,一样超然物外的气质。

男人踏进亭中,卸了伞,清言看见了一张沉默百代的容颜。师父站在岳峰之顶负手而立,白色的道袍随风飘扬,往事历历在目,记忆中的容颜与面前的人相互重叠在一起。

“师父?”这面容太过熟悉,可这眼神又太过陌生。清言的话语带上了一丝疑问。

“雨大,来的玩了些,特带了些明前茶与你共享。”男人的目光从头到尾都没有落在清言的身上,那份陌生感让清言觉得分外心慌。

“清言?”正当清言沉浸在失落中时,男子却突然开口,温和中带着疏远的报出她的名字。

清言兴奋的抬起头,眸中燃着激动的泪光。

将油纸伞递到清言的面前。“屋外有人找,顺便帮我把伞还给他。”

“泡好茶,我们接着下棋吧。”男人转头对着方丈说道。

怔怔的接过伞,木讷的应允回声。真的不是师父吗,对啊,如今她是一个人啊,在这陌生的世界里。

推开了木门,一道熟悉的背影出现在她的面前。

“齐云翰,你怎么找到我的。”

来了回头,露出招牌式的温柔笑容。“可能是天生的直觉吧,自从相遇后,我总能敏锐的感应到你,你的心情和你想去的地方。”

对于齐云翰的回答,清言压根没听进去。“说吧,找我干什么。”

“当然是感应到你被人抛弃,过来对你施以援手了。”笑如阳光,让人感觉心中一暖。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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