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堆下面的东西快要拱出来了,这一刻,回荡在老村里那阵轰鸣的怪声也好像达到了临界点,风在呼啸,身后的黑竹林沙沙作响,满村的红衣吊死鬼颤动的越来越剧烈,仿佛随时都会从木桩上复活。

我紧张,却不肯在这时候逃掉,大头怪婴的目的即将浮出水面,我必须要看清楚。

土堆彻底崩裂了,干松的土屑像是泉眼的水一样,朝四面流动,纷乱的土中,我看见土堆的地面下,慢慢的露出一个巨大的黑乎乎的东西,因为距离的原因,我无法精确的看到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然而,这个黑乎乎的东西刚刚露出一角,我的心里就产生了一丝抗拒不了的惧意和疑惑。我感觉这个黑乎乎的东西带着一股不属于人力的力量。

这是什么东西?大头怪婴为什么专门带我来看这个东西?

咔……

在我考虑的期间,那个黑乎乎的东西突然就炸裂了,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随着炸裂,无数只眼睛从里面纷飞而出。

一只只眼睛飘在半空,每一只都闪烁着魔性而且异样的光,眼睛布满了老村的上空,像一片闪光的云,朝我这边飞快的移动。

望着半空无数只闪烁的眼睛,那种感觉就好像天塌地陷了,眼睛爆射的光渐渐汇聚成了一个漩涡,像是要把我吞噬进去。

身后是茂密的竹林,我想跑,可是跑不动,密密麻麻的眼睛已经飘到了头顶,下一秒钟,我就会被覆盖淹没。

“啊!!!”

我猛一挣扎,从梦魇中彻底惊醒,翻身坐了起来。我还在自己的卧室,满头满身都是冷汗。

如墨的黑竹林,破败的老村,满村悬挂着的吊死鬼,土堆下的黑乎乎的东西……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我长长的喘了口气,只是个梦而已。

可是转念回味着噩梦里的细节,尽管只是一个梦,那梦却太真实了,真实的好像真的发生过。

从噩梦中惊醒,我再也睡不着了,又一次硬挺到天亮,连续的困顿让我很疲惫,缺乏睡眠,精神很差。我勉强洗漱了一下,到场里上班。

老李的死讯已经传遍了全场,不过,因为我及时把他临死前身上穿的红衣服给换掉了,所以这个事情还没有掀起轩然大波。老李为人厚道,忙碌了一辈子,眼见就要退休了,所有人都觉得惋惜,还有一点讶异。

我是第一个发现老李死去的,场里几个领导专门找我询问了情况。我很矛盾,不知道该不该把真正的实情给说出来。如果实情公布,那么这件事肯定就会变的复杂。

最后,我隐瞒了下来,我始终有种感觉,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我是老李的助手,他一死,我也暂时闲了,在场里闲呆了一天,帮着给老李预备后事。老李是上吊死的,死相太难看,一般像这种情况,场里的化妆师就要做点工作,使死者的遗容尽量可以让家属们接受。我跟那个小丫头化妆师很熟,反正也没事做,就给她帮忙。

忙活了一阵子,化妆师就搞不定了,她参加工作时间不长,经验不够。老李的舌头伸的很长,人一死,面部肌肉就彻底僵硬,怎么弄都没法把舌头完整的塞回嘴里,而且,他的眼睛闭合不上,我和化妆师束手无策,无奈之下,化妆师去给场里的老师傅打电话请教。

看着老李,我很难受。在火葬场里工作,见惯了生死,但那些陌生的死者和一个自己熟悉的人是无法相比的。老李的头发快要全白了,厚道了一辈子,孤独了一辈子,最后死的又如此凄惨,回想着过去他对我的关照,我心里一直泛酸,眼睛情不自禁的湿润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骤然看见,老李圆睁的眼睛好像动了动。那双已经凝固定格的眼球,诡异的在眼眶里转了一下,瞥向了我!

我的头皮顿时就麻了,差一点失声大叫起来。我后退了一步,条件反射般的揉揉自己的眼睛,我怕是自己的视线出现了什么错觉。

老李的眼球确实在动!

一时间,我又失去了自主控制,失去了判断,化妆师在门外打电话,对老李的异动一无所知,我眼睁睁看着已经死去的老李如同诈尸一样的转动着眼球,脑袋就彻底懵圈了。

老李的眼球转到我站立的方向,随后就定住了,从一个死人的眼睛里,看不到任何带有情感的目光。他就那样呆滞冰冷的看着我,半张的嘴巴里隐隐约约的吐出了三个字。

“黑……竹……村……”

这三个字轻的和蚊子哼哼一样,可是却清清楚楚的钻进了我的耳朵。

黑竹村,那个梦魇中长满了黑色竹子的老村……

“方怀。”

我迟疑讶异的时候,化妆师在门外挂了电话,喊了我一声。我应声回过头,眼神扫过老李的一刻,我看见他的眼球恢复到了原位。

“咱俩弄不好,老师傅说了,一会儿他亲自过来处理。”化妆师对我招了招手,说:“这儿的事咱们就不管了,走吧。”

我逃一样的溜了出来,再也没有心情管什么闲事,匆匆忙忙的回了家。

一件事如果只发生了一次,那么还勉强可以用巧合来解释,但发生两次,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我根本不相信会有这样的巧合。

黑竹村,黑竹村,黑竹村……

连着两天没有睡好觉,我的精神很差,而且经历了这些怪事,整个人都不好了,回家收拾了一下,出门打车跑到市区里,约了两个平时很少联系的朋


状态提示:第五章 重复--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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