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说呢,你是傻吗?”

“呃……唯独不想被你这么说!”

马赛捂住额头,发出呻吟般的叹息。

“对救命恩人就不能尊重一点?好歹我也是费了一番功夫把你从那种危险境地带到这里,就算不表示感谢,起码尊重一点吧。”

“所以说你是傻啊,正常情况下,一般人会赶紧离开那里,或者去报警吧?哪有把危险人物往自己家里带的?你以为邻里监视系统和满大街的摄像头是摆设?你想把家人都送进集中营?”

女孩毫不客气。

尽管手臂上的枪伤还在一阵阵发烫,眩晕、寒冷、灼热的感觉在脑袋里交替闪现,要不是她的意志足够坚定,现在立马又会陷入深度昏迷。然而女孩依然用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强硬口吻说到:

“为一个只见了两次面的人能做到这种地步?因为同情心?因为正义感?换成你,你会相信如今帝国境内还有这种人?”

“……”

被反驳到哑口无言的马赛紧紧咬住下嘴唇,一言不发。

帝国境内只有两种人——管理者和工具。四等公民除了极少数的幸运儿,基本都是工具——没有主见,没有独立思想,不会看、不会听、不会想、不会做帝国法律规定之外的任何事。包庇、窝藏恐怖分子——这是极端的重罪,会犯下这种事情的,不是恐怖分子的同党就是脑子确实出了问题。再不然就是资深的帝国特工,正盘算着用精湛的演技来博取信任,伺机打入恐怖组织内部。

哪怕马赛不是上述情形中的任何一类,女孩也不打算给他好脸色。

“就算你摆出一脸想被人亲切对待的表情,也不是每个人都有义务对你摆出亲切的面孔。”

撂下冷冷的话语,女孩收回打量四周的眼神。

这件屋子是马赛家的面包房用来存储面粉的仓库,一包包的面粉几乎叠到屋顶,从隔音和隐蔽效果来说,确实不错。不管是隐藏一个人,还是做些什么事,都是个很适合的场所。

暗自点了点头,女孩下定了决心,紧咬住嘴唇。

“……脱。”

“呃?”

“……脱了。”

“等……等一下,你说什么?!”

“帮我把外套脱了,我要处理伤口。”

强忍着羞耻心和恼怒,女孩以毫无动摇的语调说到,仿佛眼前不是一个身体健康的青春期男孩,而是一只猴子或机器。

实际上,她也是真的濒临极限,没有余裕去思考男女之间那些事情了。

神也好,魔也好,人也好,畜生qín_shòu也好,接下来可能会什么也好——这些都无所谓了。如果再不把子弹取出来处理伤口,她连发火的机会都要没了。

打进手臂里的那颗子弹天知道是从军队流出的制式枪弹,还是哪个小作坊里手工打出来的铅弹。前者只要不是空尖弹、碎裂弹之类,只要不命中要害,基本上总还能救得回来。后者因为质量不稳定,打入人体后会翻滚、碎裂之外,弹丸本身还附着有不少莫名其妙的杂质,不及时处理很容易引发破伤风。处理不及时的话,不是截肢就是丧命。从这层角度上来讲,这些小作坊产品比帝国制品还要危险。

以现在的情况,既不可能去医院,也不可能把大夫叫过来,这么明显的枪伤给任何医生看到,不用十分钟帝国社会秩序保障局就会登门抓人。让这个不知底细的小混蛋去联系组织,让组织安排转移和医生?也不行。先不说这要冒多大风险,也不说根本没那个时间等,光是严重违反组织纪律这一条就足以让女孩否定这个选项。

“怎么样都好……怎么可能死在这种地方!”

解开内外衣扣,摘下鸭舌帽,露出一头白金色秀发和端正秀丽面孔的女孩以冷彻目光望着马赛。再次感受到那仿佛用刀尖抵住咽喉般的凛冽,马赛吞了口口水,搭上了女孩抖个不停的肩膀,视线别向一旁。

费了一番功夫褪去染血的衣物,上身仅仅只剩束胸的女孩在马赛的协助下清洗了伤口后,靠在了男孩的胸膛上。

“听好了,抱紧我,把我的嘴赌上,接下来直到伤口处理完毕之前都不要松手。”

“你究竟要……”

马赛隐约猜到了女孩的打算,身体一下子僵硬了。

就算见过尸体,近距离接触过死亡,可对“疼痛”这种感觉以及近乎自残的行为,马赛还是打心底的感到抗拒。

看着别人自残,协助别人自残——这种事情会让他产生严重的罪恶感,身体也有些不听使唤,如同寒风中的树叶般抖个不停。

近距离的肌肤接触让女孩立即感到了马赛的生理与心理变化,她什么也没说,什么也不解释。只是用近乎愤怒和轻蔑的眼神直直瞪着马赛,承受着那双无声怒斥着“你到底是不是男人”的湖绿色眼睛,马赛咬紧了后槽牙。

“……我知道了,我绝不会……绝不会放手。”

男孩呢喃着,声音颤抖却坚定。左臂揽住女孩的小腹,右手覆上那双苍白颤抖的薄唇。

一切就绪,女孩深吸一口气,攥在左手掌心的天晶发出一片苍白的光芒,紧接着在圆孔伤口正上方大约15~20㎜的位置,浮现出繁复的发光几何图形。

已经许久未见到魔法师和魔法的马赛因为眼前的奇景微微一愣,自帝国建立之后,魔法师和魔法便逐渐从人们的视野中消失。那些曾经只有贵族和持有特别徽章的军人才持有的神秘力量一夜之间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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