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虽然就知道我那个在台湾的二师兄林茂山混的不错,但是当他真的一身西装革履的出现在我面前时候,我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同样是一脉相承,师傅李东阳一身破旧道袍就没见他洗过,上面的污渍硬的跟铁板似的,大师兄赵文远更是连身道袍都没有,一身洗的发白的灰色布衣,若不是身在‘道观’,走在外面活脱脱一个老农形象。
二师兄的到来,让我们这个寒酸的道观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师傅抱着二师兄为他买的营养品,乐的眼睛都看不见了,大师兄也被送了套黑色的中山装,当即便换上,还将那头秃顶的头发尽量的梳洗干净,打了摩斯。
只有我两手空空,什么礼物都没有收到。
大师兄将我的表情看在眼里,笑呵呵的解释道:
“这是咱们这一脉的规矩,你还没入门便不算我们的人。”
“……”
这,这算是哪门子的破规矩?你们这俩货吃我的喝我的时候,怎么不说我是外人啦?
“喂,小子,说你呢!你瞅啥瞅?”
师傅似乎还嫌刺激的我不够,看到我站在那里满脸不开心的样子,立马冲我叫嚷道:
“快去山下多买些好酒好菜,我这好徒弟回来啦,今晚不醉不归!”
“你们!”
我气得攥起了拳头,真想上去揍他们一顿,……但也只敢想想。
叹了口气,我强忍下这股憋屈劲,乖乖的出了观门,向山下走去。隐隐听到身后传来二师兄的声音。
“小师弟有钱吗?”
“别管他,这小子还有不少钱呢。”
后面的这个声音是师傅的。
……我忍!
酒菜买回来后,师傅正拿着讹诈我给他买的手机,跟两位师兄坐在门槛上斗地主。
见我回来,这老东西头都没抬一下的便说道:
“去把酒菜给我们摆桌上,等我们打完这一局再去吃,诶诶,该我出牌了,炸弹……”
我气呼呼的把酒菜往桌子上一扔,想了想还不解气,正巧脚下爬过一只蟑螂,我上前一步将蟑螂捉住,塞进其中一份菜里,这才心里好受了许多。
吃饭时候他们师徒三人推杯换盏,其乐融融,混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老二在台湾将本门发扬光大,当浮一大白!来,干了!”
“师傅老当益壮,当浮一大白!干!”
而我一直在盯着被我动过手脚的那份菜,想着怎么还没吃到?
嘿!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却在这时,我正巧看到师傅夹了一大筷子菜塞进嘴里,而那只蟑螂正在那口菜里,被他咔嚓咔嚓几口就给咽了,竟然没有发觉。
“噗!”
我刚吃进嘴里的一口饭,当即就被恶心的吐了出来。这老东西真是什么都能吃,这味觉恐怕就是给他弄点再恶心的东西他都吃得下吧。
我的动静自然是瞒不过他们,见他们向我看来,我立马谎称是吃太快呛着了,他们三个竟然也就信了,依旧胡吃海喝。
报复的快感,让我一扫这一个多月的不快,随后胡乱扒拉几口饭,我就放下碗筷跑到道观后面一阵仰天长笑。
笑的眼泪花子都出来了,但之后又慢慢的转笑为哭。
想我这一个多月来在这里收到的种种不公平待遇,心里这份委屈却是从不敢跟家人提起,每次家人给我打电话问我在山里过得怎么样,我都谎称师傅师兄对我很好,还跟师傅学了不少本事,可事实却是我不仅什么都没学到,还整天被他们这俩老头子欺负,还得花钱每天好吃好喝的伺候他们,这些事情如果被我父母知道了,恐怕会立马过来为我出头吧。
天色早就黑了,我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蹲着哭了多久。
“小毅啊,累了吧。”
我站起身来回头一看,见师傅带着两个师兄正在我的身后,他们一点动静都没有,我也不知道他们站了多久。
师傅走过来再不复之前的模样,满面慈祥的摸了摸我的头说道:
“师傅知道你这段时间受了不少委屈,只是师傅不得不这样对你,回屋吧,现在是时候告诉你了。”
二师兄也是笑呵呵的说道:
“小师弟啊,你可知足吧,想当年我刚上山那会被他们欺负的更惨。”
我又看向大师兄,大师兄苦笑一声。
“我那时候被逼的差点跳崖自杀。”
“这,这不会又是咱们这一脉的传统吧?”
见三人点头,我心里还真的好受了一些。
收拾干净的饭桌旁,我们师徒四人围着坐在那里,师傅咳嗽了一声说道:
“其实这才是咱们这一脉的入门考验,一个人只有忍受得了屈辱和欺压,才能算是真正的成熟,有句话说得好,老不习武,少不修道。意思是说,练武要从小时候练起,因为那时候身体发育还未定型,能够更好的适应武学招式。而少不修道的意思是,道术精妙不易掌控,更兼少年心性容易冲动,恐仗之胡作非为人前炫耀,所以修道之人心性尤为重要。”
师傅看我点头听懂了他的话,于是又接着说道:
“而纵观各门各派道术,以茅山道术最为凌厉,更是注重心性,想必你大师兄已经跟你讲过了,所以我就不再多嘴。”
其实按照师傅的意思是,仅仅让我绑沙袋跑步、买饭菜伺候他们还远远欺负的不够,但是念在我年纪尚轻,没有半途而废也算是颇为难的,所以这次真正的考验我算是过了。
师傅说绑沙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