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有人从那噩梦中醒来,那破碎的琴声是如何一下子从破碎的音符变成一首被征服的战歌的?端木拓一身冷汗。
一片苍茫,大地无声。只有一个人立在日下的夕阳之中,长剑淌血,一步一个脚印,走向没落残阳。一个弱小的身体却不显得薄弱,一种天下跪着臣服,而吾则立于万人之上的霸气!
更多人醒来,却还有更多的人醉着受着煎熬,琴声渐渐低了,人要走远了,却突然响起了一阵笛声。笛声悠悠,是对胜者的欢送,是对末日的抚慰,笛声绕过地上的尸体,缓缓地慢慢地将那走远的人缠绕。蓦地一阵悲凉,残阳如血,血漫成歌。胜者当真喜悦?笛声不回答。
面色由苍白转成惨白的五位司仪久久无声,有人已经呕吐不止,看着在台上笑的灿烂的少年面含恨意。秦穆雪狼狈地拿帕子擦擦嘴,恨恨有解气地看着秦穆雨。
“你……是何人?”最先听出琴意的司仪颤抖着声音问着。如何有人拿杀伐作曲的?满目苍茫却也抵不过少年一人的霸气。
虽千万人,吾往矣!
“第十七位,韩宇。”秦穆雨笑的轻松。
一室沉默,五位司仪都沉默,再沉默,沉默到所有人都尴尬,却仿佛有什么东西只要一开口便打破,一室艰涩。
端木黎站在二楼,执长笛而立。薛烛在旁边,讳莫如深。
“嗯?怎么评个分要这么久,难道还需要爷来评?”方才慕容青漓弹琴完第一个开口的男子又再次开口,不过声音中没有了邪气而是一种只有执掌天下的人才有的霸气,“本太子送个十分,各位司仪觉得可以的就接着。”
诸葛临云却是没有开口,他从秦穆雨上台的时候就处于一种惊疑之中。他善丹青更善观察,他只一眼就发现这少年的长相和绮卓女神是九分相像,但是他也确信并不可能,因为绮卓是女神而少年是个男子。直到听到琴声,他的面色开始深沉,只有亲历过战火的人才能再现当场的金戈铁马,但是大部分人面对战场的时候,都不会有那种越战越勇的气势,更何况,国亡人尚在,这是种什么样的苍茫与霸气?
他,究竟是谁?无论是谁,这样的人在瑞华,都会成为大齐的威胁。
“小家伙弹的可是有什么不好?怎么各个司仪都不开口说话了?”薛烛慵懒的声音也响起,他撩开帘子目光含笑淡淡地看着台下,对墨竹只轻轻一扫,墨竹浑身僵硬。
“韩宇的琴声错乱不堪……”一位司仪开口,“但是其中的杀伐之意,战场之景让人心生寒。若是我瑞华遭此一役,该如何?……”突然的叹息,这位司仪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不振地坐在椅上连拿着茶杯的手都在颤抖。
“十分。”“十分。”“十分……”同样的全十分震惊全场!但是五位司仪却不愿再多一句话。
秦穆雨在此时勾唇一笑,携着立于万民之上的霸气,字字铿锵!
“各位司仪有何可荒?以近待远,以逸待劳,以饱待饥。我瑞华,又有何惧!!”
“好,我瑞华,又有何惧!!”端木拓直接起身,大喝到,心中一颗好战的雄心再次被点燃!
“我瑞华,又有何惧!”仍在一旁站立的慕容青漓含着温润的笑容,声音却朗朗。
“我瑞华,又有何惧。”慵懒的声音飘飘荡荡。他薛烛如何没有一颗征战杀伐的男儿心?!
“我瑞华,又有何惧!”
“我瑞华,又有何惧!”
“我瑞华,又有何惧!!”
声声呐喊不绝于耳,谁说瑞华的贵族天天纸醉金迷就没有一分男儿的血性?!征战天下本就是男儿的本性!
秦穆雨已然施施然坐在琴前,一身白衣的公子,风姿无两。她双手做举杯的姿势,虚敬一杯酒,
“敬我瑞华,又有何惧!”
韩宇的名字,在此时,刻入了每个在场男儿的心中,刻在了大齐的史书之中。
具史官记载,瑞华景帝二十六年大举,一白衣少年韩宇一曲惊醒世人,流芳千古。以近待远,以逸待劳,以饱待饥。我瑞华,又有何惧!!
主持左看看右看看,还是不明白这个不堪入耳的曲子如何就能得到这旷世的好评,但还是硬着头皮开口,
“琴艺比赛结束。齐越二十七分……唐婉月四十二分……墨竹四十三分,慕容青漓五十分,韩宇五十分。”
主持左右为难,从未有人想过会出现两个第一,还都是五十分的满分。
“韩宇的大意境在下佩服,相比之下,青漓的第一实不敢当。”慕容青漓先开口,秦穆雨也笑着对慕容青漓一理,
“二皇子说笑了,韩宇的曲子只是瞎弹不知如何入了各位的耳,如何比的上二皇子的琴声深入人心。实不相瞒,听二皇子曲子的时候,在下也是哭的个稀里哗啦。”
“哈哈,韩兄谦虚了。”
秦穆雨知道,慕容青漓对这琴艺的第一是势在必得,谁知杀出了自己这匹黑马。他对自己言辞和善,打的就是让她知难而退的主意。她自己倒是不在意这第一的虚名,只是可惜了那费尽心机安排她来参加比试的人,这脸被打的,可还舒畅?
放心,我是不会让你失望的。
秦穆雨笑的更加开怀,看的台上台下的人都是一个愣怔,如此风华绝代的少年,怪不得那端木黎身为国师还是对他情深意重。同样是一个人,却因为他的表现,再也无人敢小瞧于他。除了那些根本听不懂秦穆雨所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