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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东风双眸嗖然聚起,一抹光芒迅速明灭,他抬眸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不会的,我相信你的能力。舒骺豞匫”
柳素萍心尖微寒,与他对视的那个瞬间浑身颤抖了一下。
‘我相信你的能力’,这话撞的柳素萍耳膜一阵一阵的疼,头也有些犯晕,同样的一句话,不同的时间从同样的人口中说出来,味道却变了。
她仍然记得,少年时她跟在他身边是他最信任亦最亲近的一个,他会笑着叫她素素,在她最胆怯的时候给她鼓励。
四周是大片大片的荒野,空气因为训练而溢满了汗水的味道,那是她的少年时代,跟同她年岁相当的少男少女们在一起钻钢丝网、练射击、摔跤彗。
她羡慕云佳的花裙子,羡慕云佳的长头发,羡慕潘子的玩具车,甚至羡慕明哲的手风琴,而那一切她都没有。
在条件艰苦无比的训练基地,她所能见到的不过是漫天黄沙和烈日当头,高墙外的天空仍旧是蓝盈盈的,孩子们依偎在父母怀里欢乐的笑着,儿童乐园动物园海洋馆她却都没有去过。
她一个人蹲在角落里,训练过后累的连喘气都觉得费力,额头上大滴大滴的汗落进土里,夏日干裂的灰土被砸出一个一个的小坑,她不知道那样的日子何时是尽头鼓。
那时有一人悄无声息的走进她的生命,用绚烂到让人睁不开眼睛的笑容向她伸手,“素素,一起去吃饭吧,去晚了饭就没了。”
没错,那个人是白东风,就算他是白氏长子,在训练基地也没什么特殊,吃饭迟到,照样得饿肚子。
她张着小嘴喘着气儿把手递给她,他就从前面牵着她,穿过人潮,飞速往前冲去。
他的速度那么快,没有人赶得上他,后来每次吃饭时间他都会拉着她跑,因为她年纪小身体弱脚程慢总也跑不过别人。后来身体慢慢变得强壮,却仍旧装作跑不动,只是为了吃饭时间能跟他一起向前狂奔,她喜欢并享受着那种感觉,很多很多年。
她记得第一次练习穿越障碍物起跳离地空中射击时她摔断了腿,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在他们这些人身上却完全不适用,石膏只打了一个月就拆了,教练让她重新联系,她怕极了那个动作,怯怯的往后退,说什么也不练。
教练生气,便叫平时一起训练的少年杀手们拿皮鞭在她身上抽打,叫摔跤厉害的女孩子一次又一次把她摔倒在地。
那些久经训练的杀手们,个个心狠手辣,哪有人肯手下留情,她北打的遍体鳞伤,在满是灰土的地上打滚,无措的躲避那些皮鞭和拳脚。
他越是躲那些人下手便越是重,直到打的她完全没有力气挣扎,趴在地上任由痛感蔓延全身。
那时又有一人从晨曦里走来,笑着对她伸手,他说素素你起来,我相信你的能力。
那时候就因为他一句话,她撑着濒临死亡的身体挣扎着起身,眸中死灰一片却颤抖着往前走,一次又一次从障碍物上费力的穿过,一次又一次的起跳,瞄准远方的目标开枪。
那天她同样的几个动作她整整做了一个下午,训练完成之后腿伤再次复发却一句疼都没有喊,就因为他那句我相信你的能力,她从万千少年中脱颖而出,在层层选拔出成为他的左膀右臂,成为死神之翼中最最顶尖的杀手。
“如果没有别的事,就快去找孩子,这件事耽误一秒钟孩子就多一份危险。”白东风见她出神,低声提醒她。
柳素萍眸中泛起浅浅的白雾,低眉应声,“是,少爷。”
她转身走进别墅外冰冷的雨幕里,快速的闪身上车,彻底消失在几人视线之中。
上午九点半,白东风坚持在医院守着易小楼,与海防市合作者的会面只能临时改成网络会议,会议完毕之后他长舒一口气靠在花园的回廊之上静静望着眼前的一簇花出神。
银狐给他递了杯咖啡,他太累了,最近几日几夜都没有休息好,必须要提提神。
他接过咖啡轻抿了一口,眉头皱起,看似不很舒服。
北棠从口袋里拿出备着的药盒递给他,是胃药,他道了声谢谢。
北棠抿唇,“是明哲交待的,他说你最近饮食和睡眠都不规律,肠胃不太好,这药要备在身边。”
白东风点头,抠出几粒药丸含进口中送了口咖啡咽下了。
北棠并未退下的意思,银狐也站在回廊旁没有离开,他挑眉将两人看了一遍,北棠这才上前询问,“少爷为什么把寻找子谦的事情交给柳素萍?搜寻并不是她擅长的工作,我和银狐才比较在行。”
白东风长舒了一口气,目光悠远,藏尽了担忧,“只有素素才能找到孩子。”
北棠不知道他这话是何意,亦明白他不想说,所以便没再问,只回眸看了一眼身边的银狐。
银狐上前道,“以我之见,少爷心中有两层猜测,一,是素素带走了子谦;二,素素没有带走子谦。如果是前者,少爷叫她去找孩子,就是给她敲警钟,也给她一个很好的台阶下,她此时不下更待何时?如果是后者,她并没有带走孩子,是别人偷走了子谦,那少爷叫她去找说明已经怀疑她了,素素是个非常极端的人,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她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动用最大的人力想尽一切办法把孩子找到。”
语毕她与北棠对望了一眼。
白东风点头,唇角的弧度始终牵着紧张,“银狐所言不无道理,不过还不是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