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心欢喜的韩非之在听到曹雅说两人还是做朋友比较好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怔怔看着她,不明白是哪个步骤出了错。

严泰予的存在是曹雅心底最深的秘密,她自然不能坦白自己心有所属。于是,像大部分女生一样,她首先选择给韩非之发好人卡。

在临时编凑的谎言里,韩非之被塑造成一个高贵完美的十佳好男人,压根不是她那种偏激强势的女生可以肖想的。

没有错,即使到了这个时候,自尊心爆表的曹同学也不愿意过分贬低自己。她可以昧着良心把韩非之夸成整个安京最受女性追捧的形象,却拉不下面子借口说自己是因为客观的原因配不上他。

因为在她的心里,曹雅是真的从来不认为身份地位能够阻止两颗相爱的心。所谓“高攀”,在她看来不过是为不够爱找的理由罢了。

实际上,哪怕她把话说死,韩非之都不一定会放弃,更何况现下这种似是而非的解释。

韩非之的想法也很简单,既然曹雅有顾虑,那他就用事实来证明她可以相信他,证明两个人可以在一起槿园春。

于是在接下来的三年光阴里,他始终锲而不舍地追求她。不论她是义正言辞地强调他们不可能还是冷着脸用老死不相往来威胁他,又或是软言细语地求他放手,韩非之的心意一直没有动摇过。

最开始凭的只是一股意气,大概是叛逆期来得太晚,他完全听不进任何劝告。古时候的男人尚且有求婚一百次的,自己又岂能因为女方的徘徊而轻言放弃。

韩非之的动静太大,韩家人很快便听说了这件事。他的父亲私下派人来军事学院调查了一番,见话题中的女主角全身恨不得写上“你喜欢我什么,我改还不行吗?”几个字,便没有了后续动作。

年少时的爱恋本来靠的就是一时情/热,如果对方始终没有回应,韩家人相信韩非之坚持不了多久。

很多旁观者甚至曹雅本身也是这么想的,韩非之既不反驳也不辩解,只是默默地用行动说明问题。

曹雅是个正常的女孩,若不是心里已经有了严泰予,她相信自己逃不出他的温柔乡。事与愿违,有时候某个人的存在就是为了证明其他人只能是过客。

对她了解得越深,韩非之越发觉得放不开手。随之而来的还有恐惧,他开始担心对方会成为他的弱点。

人有弱点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能掌握在自己手里。曹雅如果拒绝和他在一起,他对她的感情将来就会成为别人攻击他的最佳武器。

韩非之的纠结还来不及持续多久,一次醉酒后的意外打乱了所有的计划。

说是酒后乱/性,醉的却只有曹雅一个人。

那时候她和严泰予的关系陷入冰点,连原本岌岌可危的亲戚关系都维系不了。借酒消愁的后果就是第二天醒来不仅头疼欲裂,身边还躺着一个裸/体美男含羞带怯地用眼神“求负责求交往”。

她当然不可能拍着胸膛说“不好意思老娘睡了你,要不你当我男朋友吧?”,无视对方目光里的深情,她下意识选择把这件事作为简单的一夜/情处理。

身上到处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迹,掐痕吻痕多得让她忍不住怀疑韩非之是不是在借机报复。曹雅再聪明也想不到对方是第一次,刚刚开/荤的男人对着心爱的女人,能指望他剩下几分理性?

令韩非之意外的是,滚床单非但没让两人的关系有质一般的飞跃,反而让曹雅对他避之不及。

不似以前的回避,这次曹雅是真的下了决心和他断绝关系。他当然猜不到对方正在为背叛了严泰予而自责内疚,还以为是自己那晚表现得太粗鲁让她不满意。

可以想象,当韩非之傻傻地去找曹雅谈话表明自己的床/上功夫不是那么差的时候,恼羞成怒的后者是如何刻薄无情地把气撒在他身上,狠狠地羞辱了他。

过去了几十年,现在的韩非之已经记不清当时的曹雅说了什么,又是什么表情,却依然十分清晰地记得那种来自内心深处刻骨的难过和疼痛。

双手献上的真心被她毫不犹豫地践踏在脚下,他第一次开始觉得心灰意冷

人们都说放弃一段感情最好的方法除了时间,就是开始另一段感情。韩非之自然也听过这种说法,于是他木然地接受了家里安排的婚事。

他娶了梁家的女儿梁琪,纯粹的家族联姻没有任何感情而言。在她为他生下他们的长子之后,两个人基本就分房睡了。

不过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间,韩非之便完成了人生中的两件大事。抱着新生的婴儿,他激动的同时也悲哀地发现脑海中曹雅的样子没有一丝模糊贵女锦绣。

两人从那次争吵之后就断了联系,他结婚的时候曹雅也只是发了信件祝贺他。世家联姻,不用他通知,她也能从媒体上得知一切详情。

当初信誓旦旦地说非她不娶,一转眼连儿子都生出来了,连他自己都觉得虚伪可笑,哪里还有脸主动去找她?

因此,当两个人由于工作关系首次碰面时,曹雅的真诚和热情让韩非之有种无地自容的羞愧。比起她当年恶言恶语伤了他的心,他觉得自己这种背信弃义的行为更让人不齿。

他现在越是自责,等知道了曹雅和严泰予的事时越是愤怒。在他为自己的小心眼后悔不已时,他的女孩早就忘了这遭事,和她的外甥打得火热。

七百个日夜,改变的不仅有韩非之,还有曹雅和严泰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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