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韩双程果然准时到了柳家接颜辞。

他个子高,身材也不错,脊背又始终挺直着,看起来格外得有精神。再加上那套剪裁合理做工精细的礼服和内敛稳重的气质,谁见了都会忍不住赞一句,好个风度翩翩的贵公子!

至于颜辞,秉着许文拙“怎么漂亮怎么打扮”的原则,成功地把自己的美貌值又往上调了十几点。

一袭抹胸长裙将她的玲珑曲线展露无遗,微微卷曲的发丝更是为她增添了不少妩媚的气息。如今的她仿佛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娇艳得令人想要不顾一切地占为己有,哪怕会被刺得遍体鳞伤仙路春秋。

这个想法韩双程和许文拙都有,不同的地方在于前者可以光明正大地挽着颜辞在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中入场,后者只能站在江子晋的旁边不动声色地用目光追随她的身影。

宾客都到齐后,便有司仪上台主持宣布颁奖仪式。整个过程简单利落,没有故作幽默的插科打诨,也没有虚伪做作的互相吹捧和真情流露,颜辞甚至连精心准备的感谢词都没能派上用场。

作为第一名,她和其他九个获奖选手的待遇相差无几,唯一特殊的大概就是江子晋换了两个姿势同她多照了几张合影。

除了前十名和他们的小伙伴,现场的宾客或多或少都和生命院有直接关系——要么如许文拙一样本身是生命院的院士,要么如药监局局长一样靠着生命院颁发的许可证过活。

此情此景让颜辞不由联想到了古代皇帝亲自殿试科举中出类拔萃的人才,说到底是为了让他们以“天子门生”的名义百分百对自己效忠。

试想,这些新人由江子晋亲手颁发奖杯亲口鼓励慰问,又由他介绍着认识各式各样依附于生命院的达官贵人,一个晚上下来,对他的信赖和敬佩不达到历史最新高度才怪呢!

她瞥了一眼周围的其他人,果然不出意外地在他们年轻稚嫩的脸上看到了全然的崇拜和孺慕之情。

自己大概是唯一的例外,颜辞默默地望着眼前这个滔滔不绝唾沫四溅的胖男人,装作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其实脑子里却在背诵常见外科手术的注意点。

不是她不想跟着其他人一起感受江子晋领导下的生命院是多么的卓越不凡,实在是“韩双程”这三个字的含金量太高,令那些官员商人们不得不谄着笑脸主动讨好他。

谁都知道总统张媛和她哥哥韩非之的关系有多好,要是能跟韩非之最疼爱的孙子韩双程套上近乎,不就意味间接同张媛有了联系?

在场的哪个人不是在心里把算盘打得啪啪响,譬如面前的这个胖男人。明明能察觉到颜辞和韩双程对他的话题不敢兴趣,却依旧能厚着脸皮自说自话。

“……所以韩少,要是可以的话能否安排时间让我和您的祖父见个面,粤州的领导层已经乱成一片了,完全不清楚……”他用手隐晦地指了指天花板,“是什么意思?”

韩双程眼中飞快地闪过一抹不耐,粤州官场最近被清洗得很厉害,都到这份上了还不知道自己内部出了什么问题,妥妥注定是炮灰的命。

当然,这些心里话他是不会说出口的,面上仍是彬彬有礼地答应了对方的请求。至于他回家是不是真的会和韩非之提起这件事,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确定那个胖男人走远后,韩双程小声地跟颜辞表示歉意:“不好意思,让你听了这么久无聊的言论。”

颜辞摇摇头,不在意地说道:“没事……只是有点好奇粤州那儿到底怎么了。”

她不过随口一问,并没有指望能听到什么内/幕消息。谁知韩双程居然当了真,正儿八经地解释道:“据说导火线是前段时间爆出来的走私案,不光是物品资源,还包括人口买卖。上头想办粤州那边的人很久了,只是他们每次都能找出不少替罪羊来脱身。这次的暗线都是十几年前就埋好了的,可以想象,粤州但凡沾上点不干净的官员不死也得脱层皮。”

见颜辞听得津津有味,他拐着弯儿问了一句:“小辞,你们家在那边生意做得挺大的,有没有受到影响?”

根据韩双程的了解,凡是和落案官员有牵扯的企业家们这次估计都是在劫难逃。季家的生意遍布整个华夏国,要说清清白白地孤军奋战谁都不会相信。

颜辞愣了一下,想起季情这阵子的确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我有四个巨星前任。不过碰上她的几次对方脸上都是笑吟吟的,也没有找自己进书房严肃地谈话,十有八/九这回的大清/洗她们家陷得并不深。

“影响肯定有的,大问题应该没有。”毕竟不是从季情口中得到的消息,颜辞的语气有些许不确定。

韩双程靠近她,诚意满满地许诺道:“如果有需要我们家帮忙的尽管说,千万不要客气。“

颜辞看着他眼底的真诚,心里十分感动,忍不住向他眨了眨眼睛,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道:”放心啦,你们家这么粗的大腿我们怎么可能不抱?”

韩双程见她没有拒绝自己的好意,嘴角不由自主地就往上扬了扬。他一点也不介意在季家危难的时候拉上一把,反正他们迟早也是一家人。

颜辞和韩双程俩人的窃窃私语落在不远处江子晋一行人眼里可算是赤/裸裸的眉目传情了。

生命院有个普通职员名叫聂青,工作能力虽然一般却是溜须拍马的个中高手。他一心巴着江子晋,此时瞥见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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