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季情脑子里的这些弯弯绕绕颜辞都不知情。眼下,她正在纠结要不要试试自己的新产品“圆梦”。

正面积极的迷幻剂或多或少都有成瘾性,与身体无关,大部分是精神控制。试问,如果一个人在迷幻剂的作用下可以无时无刻都感受到极致的快乐,那么他是否还会愿意回归到普通的有苦有甜的现实生活?

考虑到这方面的影响,一般能给人带来愉悦的迷幻剂定价都很高,并且只向每个成年人限量出售。

老实说,颜辞担忧的倒不是自己会对“圆梦”上瘾,她害怕的是面对心底真正的欲/望。

如今她已经渐渐融入了两千年后的生活,也有了足够自保的能力,生活对她而言没有太大的波折和坎坷,不出意外的话,她几乎可以预见自己十年甚至二十年内的样子。

一旦服用了“圆梦”,她现下平静的生活非常有可能被打破娇满甜园。与其知晓了内心的真正需求却又痛苦于无法满足,还不如继续浑浑噩噩地瞎活着。

有多少人敢说自己是为了一个明确的目标或是理想生活着,绝大多数人其实都只是芸芸众生中平凡的一员罢了。

颜辞两辈子加一起也从来没有过特别伟大的抱负,比如拯救人类,世界和平什么的。但禁不住这一世太会投胎,先天和后天条件都好到令人发指。在这种环境下,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可以一直保持本心。万一“圆梦”让她意识到心底某些不为人道的渴求,那岂不是连简单的自欺欺人都做不到了?

思来想去,尝试“圆梦”的代价太大,颜辞觉得自己还是做个简单快乐的富三代比较好。

快开学的时候颜辞接到了许文拙的电话,说是有件重要的事同她商量。

俩人约在医学院的个人实验室里见面,正好颜辞想给自己做一个身体检查,便提早去了学校。

她的身体一向很健康,这次体检也不过是为了确定上一周和楚湘的滚床单没有什么不良后果。

等报告的时候许文拙进了实验室,他整个人看起来神采奕奕,像是发生了什么特别的喜事一般。

“小辞,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生命院每年不是都有举办迷幻剂创新大赛么?正巧前阵子你的‘圆梦’通过了临床验证,我就顺手帮你报了名。今天一早江院长给我打电话,说他们一致认定‘圆梦’是这一届参赛的迷幻剂里最棒的!”

他话里的信息量太大,颜辞一时没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我拿了第一名?”

许文拙见她的语气里怀疑多过欣喜,表情瞧着一丝激动也没有,心里开始没底,一改原先喜不自禁的口吻,忐忑地回答道:“是啊,怎么?你不高兴吗?是不是因为……”他后半句话卡在了喉咙口,因为颜辞突然给了他一个热情的拥抱。

“阿文,我好高兴啊!真是太谢谢你了!”

这个拥抱持续的时间很短,却让许文拙心头一阵温热,觉得自己前段时间鞍前马后地组织志愿者进行临床验证的辛苦都得到了回报。

“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原来还担心你会怪我自作主张,不和你商量就把‘圆梦’递上去参加比赛。”

颜辞眼底满满的都是笑意,假装生气地瞪了他一眼,“在你心里我是有多蛮不讲理啊?”

许文拙被她愉悦的情绪所感染,也跟着笑了起来,“我那还不是怕你觉得我不尊重你的个人想法么?对了,差点忘了和你说另外一件事。明天晚上生命院会举办一个小型的颁奖仪式,你作为冠军是肯定要出席的。”

颜辞了然地点点头,“明晚我也没事;穿着打扮之类的有什么特殊要求吗?”

他含笑看着她,“自然是越漂亮越好了,不过我相信你就是披个白大褂,也会比其他人美上好几倍。”

这赞美话说得,颜辞再想装淡定也忍不住咧开了嘴。

“但有一点值得注意,明晚你必须带个男伴一起出席。”

颜辞想也没想便直接问道:“那你有空做我的男伴么?”下一秒,她就看见许文拙脸上淡淡的笑容慢慢放大,灿烂到令人不敢直视。

她被惊艳的同时也有些不解,不就是个男伴,他至于高兴成这样吗?周天遇社交无能,他作为自己的导师自然是第二序位的最佳男伴人选。

颜辞考虑的大方向是对的,只是没有顾及到某些常识性的细节问题——比如女人在选择男伴时通常是情感因素占上风,而不是靠理智的分析去判断哪一个人更适合红缨记。

许文拙毕竟毫无恋爱经验,他对女性心理的认知大多来自书本。他模糊地记得中学时代的伴侣课老师似乎提过女人在挑选男伴上的非理性,于是想当然地将颜辞的建议脑补成她对自己已经萌生了超越师生情谊的好感。

所以他才会情不自禁地笑得那么开心,熬了这么些年好不容易见到点曙光,能不乐得跟朵花似的吗?

只可惜,他不能答应她,不过有这份心意也就足够了。

对于许文拙的拒绝,颜辞并没有觉得有多没面子,只是单纯地好奇个中缘由。难道他和周天遇一样,是个社交技能点为零的小奇葩?

“简单地说,我不能作为男伴的原因有两个。一来我是你的老师,如果同时作为你的男伴出席,难免会有些小人说三道四,把你的成功污蔑成潜规则的产物;二来我们江院长……”许文拙停了下来,似乎在斟酌用什么字眼比较恰当,“……比较不喜欢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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