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是不是太累了?需要我和医院的人说一下,帮你调休吗?”许文拙坐到颜辞身边,关切地问道。

颜辞原来半趴在桌上休息,闻言连忙起身坐好,用带着些许疲倦的声音说:“没关系,我睡一觉就好了。”她当然不会告诉他,她之所以脸色苍白不单是缺乏休息,更因为短期内频繁抽血的缘故。

半晌许文拙都没吭声,只是静静地望着她。他眼神里蕴含的情感太过浓烈,让颜辞想要视若无睹或是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说实话,颜辞并不觉得反感,却也无法给出回应。如果对方当年和季嫣没有那段往事,她或许早就对他动心了。

不仅是那张好感度百分百的脸,许文拙在医学上的天赋和造诣同样让颜辞刮目相看。只是比起发展出不伦不类的男女关系,她更希望他能成为自己事业上的导师和伙伴。

“要不我帮你按摩一下缓解疲劳怎么样?”许文拙的建议打断了颜辞的感慨,“别担心,我可是把所有跟按摩有关的执照都考下来了。”

一听到“按摩”两个字,颜辞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几年前俩人的亲密接触。本来是很旖旎暧昧的画面,却生生地被他故意夸张的表情破坏了。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性子一向高冷的许文拙近年来时不时也会试着搞个笑卖个萌。他的脸是非常适合走阳光路线的,可惜性格孤僻沉郁惯了,总有点跟不上节奏的违和感。

冲他这么拼的份上,颜辞每次都忍住了不乱吐槽,有时候心情好甚至还会主动配合他。

她看了看表,离下一轮巡房还有一个多小时,遂答道:“好吧,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许文拙眼里的喜色霎时满得都要溢出来了,他强装镇定地让颜辞躺到休息室的软榻上,心里忍不住乐开了花。

倒不是他想借按摩之名行占便宜之实,而是他已经太久没和颜辞亲近过了。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天天对着自己喜欢的女孩会有想法再平常不过了。何况如今颜辞已成年,他连最后一丝顾虑都没有了。

这几年他能感觉到她对自己的好感在逐步加深,唯一的问题在于似乎不是往他期待的男女之情方向发展。

许文拙自我催眠那是因为他魅力不够而不是由于当年他和季嫣的纠葛造成的,不然的话岂不是一点盼头都没有了?

退一万步讲,要说他完全放下心结肯定是骗人的,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发现他对季嫣的感情里早已没了爱慕,仅仅剩下不甘,愤恨……和怀念。

是季嫣领着他进入生命院的大门;是她在江子晋面前对他毫不吝惜赞美之词;同样也是她宁可和安京普通的男子一夜fēng_liú,都不愿正眼瞧他一眼。

偏偏这样的她又早早死于非命,让他连继续爱继续恨的对象也没有了。

当初知道颜辞的存在,他的第一反应便是报复。现在想来,他究竟要报复什么?

报复她欺骗了弟弟的感情还是报复她自始至终没有对他动心过?

逝者已矣,如果说季嫣有对不起他弟弟的地方,她也已经不在了。而第二个原因本身就荒唐得可笑,他那时甚至连告白的勇气都没有又怎么能指望季嫣看得上他呢?

许文拙不知道的是当一个人心有所属时,整个世界都会随之变得美好起来。他之所以放下对季嫣的执念不只是因为他成熟大度了,更是因为他对颜辞动了真感情鉴宝秘术。

如今他脑子里装的都是如何让颜辞也喜欢自己,幻想的都是俩人将来的幸福生活,哪里还有心思去纠结二十年前的往事?

许文拙十多年来看着颜辞长大,对后者的性子至少琢磨透了六七分。想让她真正喜欢上自己,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他只能自我安慰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颜辞脱去外衣,按照他的要求乖乖在软榻上躺下。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尴尬,她自顾自地选择了后背式按摩。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许文拙才捏了两下,颜辞便知道他所谓的“把按摩证书都考下来”的话不是戏言。凭他如此高超的技巧,帮她疏松筋骨放松心情绝对是分分钟的事。

颜辞酸软的身体不多会儿便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舒服得不得了。渐渐地,她的眼皮越来越重,慢慢进入了梦乡。

许文拙过了好半天才发现她已经睡着这件事,心里半是欣慰半是失落。他停下手里的动作,搬了把椅子坐在软榻旁边,痴痴地望着她娇美的睡颜。

颜辞完全没感受到他炽热的眼神,反而因为他身上那股“特别”的气息而睡得更加香甜了。

朦胧中,她突然回到了上辈子的高中时代,见到了笑得一脸灿烂的许文拙。

她异常清楚自己在做梦,却舍不得醒过来。或许只有在梦里,她才能放下所有的压力和负担,做个平凡单纯的女生。

梦境像是一部老电影般,一帧一帧地放映着她和许文拙相识相交的点点滴滴。

当画面切换到她和他初吻的那一幕时,颜辞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其他的片段都是一闪而过,偏偏这一部分真实漫长得可怕。

潜意识里她隐隐猜测莫不是梦境和现实重合了?但大概是回忆太过美好,她竟忍不住催眠自己这只是个纯粹的梦而已。

长长的一吻结束后,半睡半醒的颜辞脑子一片混沌,不假思索便问出了一句话:“阿文,你嘴里怎么没有红酒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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