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遇上离门远远的巫爷爷,重阳微微一笑,重新回到书房捧起了书。
重阳听到巫爷爷回了房间,门被轻轻关上。巫爷爷什么都没问,他只等着她安全回来。
对于席子项今晚的到来,重阳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就像她说的,席子项被惯坏了,有着很强的占有欲,他容不得自己的东西被人抢走。
重阳以前就觉得不管有没有她的存在,席子项都会到古墓外,就如同她说的那样,她了解他。
他不想听外面的事,他不想动摇。但,他却喜欢跟她在一起,喜欢跟她说话,他潜意识里想知道他所不了的一些东西。
这也是他保留她的记忆,没有逼着她喝药的原因。
不然,她再怎么哀求又如何,他有很多方法在食物里或是别的地方下手,可她一次都没有觉察到异常。
所以,迎合他的意愿,跟他相处时,重阳的言语中巧妙地透露出外面世界的人事或物和感情。
比如爱情,就是她灌输给他的。
本心跟责任的选择,席子项也挺可怜的。
然而,今晚重阳突然发作,把话挑明了,只是因为她想尽快把席子项给赶走,夜晚时间不多,她还有很多书要看。
捧上书的这刻,重阳就不再管身外的事了。
太阳努力爬了上来,今日的巫爷爷比平时起的迟,他平时天微微亮之际就会出屋,在院子里浇他种的那些药草。
当巫爷爷出猓太阳已经爬得老高了,重阳正在闭目养神。
巫爷爷望了眼整齐的书架,笑着摇摇头,亏他多给了她些时间,她却在睡觉,“起来了丫头。”
重阳睁了眼,神采奕奕。无半点熬夜的疲惫。
端午在屋外喊道:“小娘子啊,村长喊你回去吃早饭。”
拿出来的书,重阳早就收拾好了,跟巫爷爷告辞。重阳出了屋。
巫爷爷搬了椅子出来,放到了院中,他坐在椅子上,跟重阳道别。昨晚的事像是从没发生过,巫爷爷无一点异色。还是笑容可掬的那位老爷爷。
村长家有笑得灿烂的金玉欢迎着重阳的回来。
金玉一晚都在院中照看锅中煮着的药,眼中有血丝,精神却很好。在她的辛苦下,重阳需要的药粉已经准备好了。
吃了早饭,带上需要的东西,重阳正式要跟小南村告别了。
村民送重阳到村口,金玉喊道:“重姑娘,记得回来接我啊!我能不能嫁个如意郎君就靠你了!”
重阳笑着应下了。
也唯有她明白,金玉想离开村子的理由,不仅仅是看不上村里的小伙。这位开朗的姑娘。她其实是怕成为山神的祭品,未来的一两年,山神很可能会再来要祭品,她担心着那天。
不知席子项什么时候会想通。
不管是暗无天日的地底守墓人,还是活在阳光下,却还要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为陵墓奉献的小南村村民,让活人守着一座死人的永眠之所,本就是件残忍的事。
回去的路上,就只有重阳跟端午了。没走几步,重阳打了个哈欠停下了。
她说:“我累了,我想睡觉。”
大部分的行李都由端午拿着,他瞅了瞅背后的背篓。将背篓拿下,背到了前面。
他蹲在了重阳的面前,拿背对着她:“上来吧,为夫背你。”
重阳笑着不犹豫地扑到了他的背上。
于是乎,端午拿了所有的行李,还要背上重阳这个累赘。所有的重量全由他承担了。
走着山间小道。穿过溪涧,端午尽量让自己走得稳当些,让重阳能在他背上睡的安稳些。
时光好似回到了十年前,重、周两家相约到郊外秋游的那次。
当时,端午和重阳他们远离了大人,到山里探险,重阳调皮爬树摘野柿子,却不小心摔了下来,扭到了脚。
端午用他胖乎乎的背,背起了重阳。
当年端午很胖,他身上的肉就是他的负担;而现在,该带下山的东西成了他的负重。
一样是走在山路小道上。
当年端午累死累活,满头大汗很狼狈地才将重阳背到有大人的地方。而现在,路更难走了,路更长了,一路走来,他的额头出了一层薄汗,气息微乱,仅仅如此,他的步法依然稳定,不像当年几次脚下不稳把重阳摔了。
端午突然回头,问道:“你在哭吗?”
端午觉察到了重阳鼻息的改变。
重阳抹了一把眼泪,声音也哑哑地:“小时候,我爹经常背我,可如今物是人非,一切都变了。”
端午笑道:“那以后为夫背你,你什么时候累了,为夫就像现在这样,带着你继续走。”
重阳摇了摇头:“不了,你被的背太硬,没我记忆中那背软乎。”
端午点点头,“你爹中年发福嘛,能理解。等我老了,大概也那样了。”
重阳捏了捏端午肩上的肌肉,当年的那些肥肉都成硬邦邦的肌肉了呢,真是可惜啊,这肩膀也不像当年的宽了,都缩水了。
一把搂住了端午的脖子,搂的紧了些,不让端午舒服,重阳不满道:“你发福就好,我爹可没发福,我爹的背比你的舒服多了,也比你宽,你下辈子都代替不了我爹的位置。”
端午笑:“我才不当你爹,这辈子不当,下辈子不当,下下辈子也不当。我啊,只当你丈夫!”
“还有,你小时候才多小,自然觉得你爹的背宽,也不想想你现在多大只了。我敢说,我这背绝对跟你爹的一样可靠!硬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