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义郎的父亲彝爽与周茂方都是东洛福昌人。

他们一同在三乡读书,后来彝爽考中了,回家娶了郭愔yin的女儿。

茂方却没有考上,只与彝爽盟誓结为兄弟。

唐朝天宝年间,彝爽被调用,受官蓬州仪陇县令。

他的母亲留恋故乡旧居,不愿随儿子到官府去。

收拾了几天行李,郭氏用自己织染的一匹双丝绸绢,裁了一件衣服敬送给婆婆,不小心被剪刀弄伤了手指,血沾到衣服上了。

她就告诉婆婆说:“新媳妇这七八年来早晚冷热让你操心照看,现在就要随丈夫到官所去了,远离你的身边,特别牵挂留念。然而我亲手作了这件衣衫,上面有不小心被剪刀伤了手指的血痕,洗不掉了,留下以后作个纪念,大家看见它,也就会想起媳妇。”婆婆听后也哭了。

彝爽坚决请茂方与他同去。彝爽的儿子义郎才两岁,茂方见了他比自己的孩子还亲。

等到距仪陇有五百多里时,登山涉险,巴江广阔无边,他们只好一路跋涉、攀登,一路游览。

这时茂方忽然想出个坏主意,他让家仆和马夫等在前面先走,给他们先在邮亭那里准备好饭菜,只有他和彝爽二人在后面自己牵着马慢慢走,当走到一处非常陡峭的山崖边时,茂方忽然抽出金锤打彝爽,把额头都打碎了,然后又把他推到湍急的江水里。

他还假装哭着说:“我去大便,回头看见马受惊,把长官踹到山崖下去死了,现在可怎么办啊?”

一夜之间大家都很悲痛哀丧,彝的妻子和仆人马夫们也向他敬酒感到悲伤。

这时茂方说:“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们怎么办?人死不能复一活,况且天下四方再也没有别人知道这件事。我就权且和夫人冒名去上任,先赚他十年的俸禄,有了钱我们就可以回到北方的家。”

说到这儿,他又哀痛了一阵,仆人马夫都答应给予重赏,爽妻又不知这件事的真相,就听了茂方的话上任去了。到任以后,茂方先安顿了仆人等。

一年以后,他才对郭愔的女儿说:“我的志向已经成功,但我发誓,今后决不背叛你。”

郭氏只好把这深仇大恨埋在心里,没有采取什么行动。

茂方还是小心谨慎严加防备的。在任期满,调到别处作官,定居在遂州长江。又一次选官,授予遂州曹椽。

这样匆匆过了十七年,义郎也长到十九岁了。

茂方心里想一定没有人知道,就教义郎,读书学得很好。

在遂州又届满,就趁这个机会带着义郎进京应举。

这一年在东都选拔举人,茂方走北路,让义郎走南路。

茂方的用意是让义郎看看过去的庄园还有没有了。

义郎在路途上经过三乡,有一个卖饭的老太太留他吃饭,再三地上下打量他。

吃完饭就要给饭钱,这老太太说:“不用给钱了,我爱你的相貌象我的孙子一样。”说着就打开衣箱,拿出郭氏所留下来的那件有血痕的衣衫作赠品,一边哭一边送给他。

义郎秘密地收到行囊里,但不知这其中的缘由和他父亲的前后事情。

第二年没有考中,回到长江。

他的母亲忽然发现了那件血迹的衣衫,吃惊地问这是那儿来的。

义郎就把在三乡遇到一个老太太的事告诉了他母亲,等他母亲问那老太太的年龄相貌,就知道是她的婆婆,因此大哭一场,然后拉着义郎到一个静僻的屋子里,她把前前后后一切事情都告诉了儿子,又说:“现在的父亲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你父亲就是被他害死的,我早就想对你说,考虑你太小,我又是一个妇道人家,如果考虑不周,那么你死了的父亲的冤枉,就没办法昭雪了。并不是我怕死呀。现在我的儿子亲手带着被血染的衣服回家,这不是天意吗?”

义郎暗中磨了一把快刀,等到茂方睡着了,就切断他的喉咙,还提着他的头到官府里告状。

连帅认为他是个讲父子之义的孩子,免除他的罪过,让他侍奉母亲东归三乡。

回到家后见婆婆还活着,他们说起过去的事,拿出衫子来对证,哽咽着对哭起来。郭氏供养婆婆,三年后婆婆死了。

【原文】陈义郎,父彝爽,与周茂方皆东洛福昌人。同于三乡习业,彝爽擢第,归娶郭愔女,茂方名竟不就,唯与彝爽一交一结相誓。唐天宝中,彝爽调集,受蓬州仪陇令。其母恋旧居,不从子之官。行李有日,郭氏以自织染缣一匹,裁衣欲上其姑,误为一交一刀伤指,血沾衣上。启姑曰:“新妇七八年一温一清晨昏,今将随夫之官,远违左右,不胜咽恋。然手自成此衫子,上有剪刀误伤血痕,不能浣去,大家见之。即不忘息妇。”其姑亦哭。彝爽固请茂方同行。其子义郎,才二岁,茂方见之,甚于骨肉。及去仪陇五百余里,磴石临险,巴一江一浩渺,攀萝游览,茂方忽生异志,命仆夫等先行,为吾邮亭具馔。二人徐步,自牵马行,忽于山路斗拔之所,抽金鎚击彝爽,碎颡,挤之于浚湍之中,佯号哭云:“某内逼,北回,见马惊践长官殂矣,今将何之?”一夜会丧,爽妻及仆御致酒感恸,茂方曰:“事既如此,如之何?况天下四方人一无知者,吾便权与夫人乘名之官,且利一政俸禄,逮可归北。”即与发哀,仆御等皆悬厚利,妻不知本末,乃从其计。到任,安帖其仆。一年已后,谓郭曰:“吾志已成,誓无相背。”郭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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