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光年间,金陵城北门桥附近都是商铺银号,最是繁华热闹。

这其中有一家银号是刚开不久的,这家掌柜的姓钱,是外乡人氏。

有一天早晨,一个青袍灰须的老头早早便来到银号门口,待一开门便进入店内,从袖中拿出一些银两,说是想换成铜钱。

钱掌柜一见有人大清早的来换钱便上前察看,随即便和老头为了银子的成色而争论起来,此时忽有一个白衣少年径直从门外而入,一见老头便恭恭敬敬的作礼道:“敢问老丈可是姓王?”

老头一听少年相问,不由满面诧异的回道:“正是老朽。”

少年面露惊喜道:“王老伯,我找了你一早,终于在此把你找到了。”

老头一听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般。

少年见他满面疑惑之色,又对他道:“王老伯,令郎与小侄一起在常州贩货,我们交情甚好。前几日他听说我要回来,特来找我让我将一封银子和书信交与您。我今早前往尊府,没想到您没在府上,问了家人一路打听方才寻到此地,幸好没将令郎所托之事耽误啊。”

说毕便从身后的包袱中拿出一包银子和一封书信交给老头,寒暄两句之后又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便转身告辞而去了。

王老头先将信拆开,扭头对掌柜钱说道:“我年龄大了,老眼昏花也看不清信上的字,还请掌柜的帮我念念。”

钱掌柜耳听此言便将信拿过帮他念起来,只听前面絮絮叨叨都说的是一些家庭琐事,信的末尾写道:“儿请人带给纹银十两作为父亲大人的生活开销之用。”

老头听罢面露喜色道:“将我刚才换的银子还我,我也不必和你争论成色了。我儿托人给我带的纹银信上说正好十两,就以此银来兑钱如何?”

说毕便将那封银子交给掌柜的称验。

钱掌柜一听也行,于是便将先前之银还给老头,自己接过寄来的银子便称了起来,没想到一称之下这封银子却不是十两,而是足足有十一两零三钱。

钱掌柜心中有些讶异,心中便怀疑老头的儿子托人带银的时候有点匆忙,以至于错了数目。

他将银子又称了一遍,仍是十一两三钱,钱掌柜心想:“信上只说是十两纹银,可这老头又没有称重量,那索性我就将错就错,多赚一两三钱。”

于是脸上依然不动声色的吩咐徒弟按当时兑换的价格取出九千铜钱交给老头,老头拿了铜钱便转身离去了。

这老头离开不到一盏茶的时分,门外忽又进来一个中年客人。

这人一见钱掌柜便急急对他说道:“方才我见那老头刚从你店里出来,你该不会被他骗了吧?”

钱掌柜耳听此言大吃一惊,连忙请客人说个明白。

客人又对他说道:“这老头是附近的骗子,已经在此行骗多年了,因我也曾被他骗过,所以也认得他。我见他在你店里换钱,已经很替你担心了,只是因为此老很是刁悍,所以我也不敢说。他的银子只怕是假的。”

钱掌柜听罢更是受惊不小,急忙找来剪刀将银子剪开一看,里面果然全是铅胎。

钱掌柜这一下损失了九千文钱,心中又是心疼又是懊恼,当即气的全身发抖面如土色。

他抬起头来一边再三对客人相谢,一边询问老头的住址。

客人对他说道:“这老头住的地方离这有十几里远,你要是现在去追也还来得及。只不过我和他相邻而居,若是被他知道是我揭穿他,必然会对我不利。我只能告诉你他家的位置,你自己去追就行了,我可不愿惹祸。”

钱掌柜听罢此言心中想道:“若是他不和我去我怎么能找到这地方?”

当下便对客人说道:“你只需要和我一起找到地方,然后你告诉我他家门户所在,我自己去就行了,这样他也不知道是你所指,也就不会去找你的麻烦了。”

客人一听仍是面有难色,推三阻四不肯和他一起前去。

钱掌柜眼看在这耽误的时间越久,自己的银子就越难追回,此时心中焦急万分,当下一咬牙道:“若是你肯和我一起前去,也决不让你白忙一场,我愿意出三两纹银相谢。”

客人一听不禁踌躇不已,钱掌柜又在旁苦苦哀求,拿出三两纹银请他收下,客人实在不得已,于是将银子收入怀中,带掌柜一起出门往西而去。

这一路走了约十里地,刚过汉西门外,远远看见一个小酒肆,而那个青袍灰须的老头正把钱放在桌上和数人一起饮酒。

客人指着老头对钱掌柜道:“这就是他了,你赶紧上前捉住他,我先走了,免得让他看见。”

说毕便返身而回了。

钱掌柜一见老头心中便怒火翻腾,急急数步奔至酒肆中,冲到老头面前将他衣领抓住,一巴掌便向他脸上扇去,一边打着口中一边叫道:“你这个老骗子,敢用十两铅胎银换我九千文。”

众人一时间猝不及防,都看了个目瞪口呆,待反应过来纷纷起身上前将他拉开,并问他为什么殴打老头。

钱掌柜将换银之事大声告诉了众人,说毕兀自愤愤不已。

老头听后面不改色的对众人道:“我用儿子所寄来的十两纹银兑换铜钱,并不是铅胎。掌柜现在既然说我用的是假银,能不能将银子拿出让大家看一下。”

店中从怀中将假银拿出用剪刀剪破让大家看,众人一看里面果真是铅胎。

唯独老头在旁笑道:“这银子一看就不是我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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