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启七年的八月,正逢全国三年一考的乡试,杭州城也来了不少应试的学子,这些学子加上携带的童仆家人,一时间所有的客栈都是人满为患。

有的学子无处可居,于是便租住在当地居民家中。

这其中有一个来自乌程县的书生名叫董青,因找不到客栈就租住在涌金门内。

租住的这家房舍也并不宽阔,所以主人便和妻子收了租金住回了娘家,将唯一的一间卧室让给董青居住。

这天晚上濡暑乍退残月新起,董青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孤枕难眠。

快到半夜的时候,他忽然听见庭院中传来一阵脚步声,董青心中一惊,害怕是有窃贼翻墙而入,正待起身察看却听脚步已到窗前,随即窗纸上便映出一个人影来,却是是一个秃顶的男子,似乎像一个和尚。

董青心中大为诧异,知道此人并非盗贼,于是便蒙着被子假装熟睡以观其变。

只见这和尚伸出双手在窗上稍稍摸索便将窗扇打开,随即翻身而入。

一进屋内就将手中的扇子放在桌几上,接着脱掉身上的短衣,蹑手蹑脚的走到床前低声说道:“好姐姐,小僧来也。”

董青在被中一听便知此僧定是妇人的姘头,想必是她走得急来不及与这和尚通风报信,所以和尚依然来此偷情。

他心中不禁觉得滑稽,一时忍不住便失声笑道:“和尚你可别误会了,现在是小生住在这里,可不是你的好姐姐啊。”

和尚一听大惊失色,一时不明就里,急切间也来不及拿上衣物,赤着上身便从窗户跳出逃走了。

董青见他离去,起身发现留在桌几上巾扇,便拿在手中仔细观看起来,只见扇子上写有一诗,落款为“定远大和尚慧鉴”,董青一见不由心中暗喜。

第二天一早他便换了衣装将扇子小心的放入袖中,然后出了钱塘门向当地人打听定远其人,得知此僧是附近一个寺庙的主持,于是便打听路经来到此寺,将自己的名帖投递给知客僧请求晋见主持定远大师。

定远正在坐禅,忽听知客僧报有人求见,再一看名帖却并不相识,心中不觉有些纳闷,于是便让将董青请入。

待他进得房内坐下,定远命僧人将茶奉上,董青喝得几口便与定远寒暄了几句,定远心中究是不解,问董青道:“不知居士远来鄙寺有何指教?”

董青听罢微微一笑道:“我素来仰慕您的佛道,但是却恨自己却尘根污浊,一直无缘相见。今日有幸见到大师,所以献上此物以示皈依。”

说毕便从袖中拿出那把巾扇递给了定远。

定远接过扇子一看,正是自己昨晚遗失之物,不由面色大变,一时沉寂良久默默无言。

过了片刻他方才回过神来,向董青合掌作谢,并问他道:“不知居士的寓所在何处?”

董青听他发问便如实告诉了他,然后就向他告辞而别回到了寓所。

坐下刚刚休息了一会,忽见定远穿着袈裟摇着扇子走进门来,一见董青便伏地稽首。

董青见状赶紧上前将他扶起,定远四顾左右无人,于是从袖中拿出一个包裹交给董青道:“先生大恩,无以回报。这点薄礼不成敬意,请您千万不要嫌弃。”

董青听罢连连辞谢,定裹放在茶几上就告辞转身离去了。

待定远离开,董青将包袱打开,发现里面是白银百两,他心中甚是高兴,将银子放入自己的行囊中。

过了一会他忽然醒悟过来,心中暗道:“我不能再留在这里了。”

于是便找到主人托故辞去。

主人当晚便与妻子回到家中,晚上睡到半夜的时候,定远果然又来了,他打开窗户悄悄进入室内,走到床前董青前日所卧之处,伸手摸得头颅位置,抽出随身携带的宝刀一刀便砍了下去。

主人正在酣睡中,忽听枕边咚的一声巨响,睁眼看去便见一人手拿一把明晃晃的腰刀站在床前,他心中大骇,以为家中来了强盗,连忙起身一把抓住定远的手臂,口中大声呼喊救命起来。

定远一听这声音便知是主人回来了,一惊之下非同小可,连忙小声对他说道:“不要叫了,是小僧我啊。”

此时四周的邻居都已经听到了主人的呼救声,急忙起身点着火烛提着灯笼拿着扁担棍棒来到他家中,进入室中一看,只见定远手持腰刀呆呆的站在床边哭泣,而床上鲜血淋漓已将被褥湿透,主人的妻子却已经是身首分离香消玉殒了。

众人大惊之下一片哗然,不由分说将定远绑缚押到县衙,县令先令人来查验尸体,然后再加询问。

定远也不抵赖,一一如实道来。

原来这家主人的妻子本就是他的相好,因要掩人耳目,所以才假装让这家主人娶了,实际上每晚半夜都是定远前来见宿。

此次不料却被董青撞破,虽然给了董青银子作为封口之用,但是定远想来想去还是不放心怕他泄露,所以当夜又来想出其不意的杀了他,没想到董青却早已离去,所以才误杀了自己的老相好。

县令又命人去找董青,可是按名帖中所寻却怎么也找不到,原来董青在前往寺中之前已经将自己在贴上改名换姓,所以衙役才四处找寻不到。

县令听说找不到董青,将定远提出对他说道:“杀人者死,何必非要找到证人?不过若是将你斩首,恐怕你的尘根还断不了,不如换作火葬之法送你升天。等到骨化烟散,他日也可免再生孽障了。”

于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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