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光年间,江苏泰州有一个叫邢楠的书生,年纪虽轻却是饱读诗书,满腹才学。

可是他数次应试皆名落孙山,又因穷困潦倒,迫于生计便经人介绍远赴湖北为当地道台做幕僚。

这年道台奉旨进京觐见皇帝,因为时间紧急,于是便单身匹马先行一步,让邢楠和几个仆人带着行李跟在后面。

这一日几人紧走慢走,赶了很远的路,等找到旅店的时候天色已黑了下来,进去一问所有的客房都住满了。

邢楠打探了一下得知这附近只此一家客栈,前方又没有了投宿之处,所以无奈之下只能好言相求让店主给他们找个地方,不需要多好,只求能住宿一晚,明早便走,并许以重金相酬。

店主开始一直不肯同意,后来似乎禁不住他的苦苦哀求,又心贪重金,想了一会便抬起头对他道:“既是如此,那就让你的仆人住在马厩里,我倒还有一间客房,只是里面已经有一个客人了,你若是不嫌弃就住这一间吧。”

邢楠一听心中不由大喜,当下让几个仆人收拾停当带着行李住到了马厩里,自己随主人来到一间低矮的平房前。

待进门一看,只见房内摆设简陋,只有一间桌子一盏油灯,灯光昏暗,微弱如豆,南北还各有一张土炕。

主人寒暄几句即告辞出门,邢楠把门关好,又走到桌前将灯芯剔的几下,让烛火稍微亮了一些。

趁着亮光,他看见北炕上似乎躺着一个男人,仔细看去,却见这人身上不仅盖着被子,头上还戴着毡笠将面目遮住,也不知道年龄几许,是老是少。

此时正当酷暑,天气炎热难耐,邢楠眼见如此天气此人还盖着被子带着毡帽,心中估摸着他是不是得了伤寒之类的疾病,于是便轻轻向那人叫道:“兄台,你身上可是有疾么?”

只是连着呼叫数声,始终却不见那人应答,邢楠估计他可能已经睡熟,于是也没理会,将自己随身的包袱放在南炕,坐在炕上休息。

枯坐了一会,他将干粮拿出,草草吃了几口填饱肚子,随即又取出烟管,抽了一锅旱烟,待过足烟瘾后,他也感到有些疲倦不堪,上下眼皮开始打起架来,于是便起身将炕拂扫一遍,准备上炕睡觉了。

没想到身子刚刚躺下,尚未吹熄油灯,忽然看见北炕的客人“刷”的一下掀开被子直直坐了起来,隔着桌子似乎在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

邢楠心中大为诧异,于是就着昏暗的灯光看去,只见这客人面色发青,两眼翻白,双瞳缩成绿豆一般大小,正直瞪着自己。

见此诡异之状,他当时就被吓出了一身冷汗,看这样子,此人似乎不像是活人啊,于是他便心惊胆战的问道:“不知兄台要做什么?”

说话间连自己的声音都发起抖来。

没想静等片刻,对面客人并不回答,依然目光闪闪直瞪着他,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邢楠见状心下不由越发害怕,双腿也微微颤人的样子,分明就不是活人,难道刚才躺在床上的竟是一具死尸,此时感受生人气息化为僵尸不成?

念一至此他翻身坐起就想躲进床下,因为他听老人说过僵尸身体不能弯曲,可能钻不进床下,这样或许能保全一条小命。

不料待他坐起身向下一看,不由心凉了半截,只见这炕四周自下至上用砖砌成,围的是密不透风,想钻进去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于是坐在床上愈发抖如筛糠,不知所措。

正在六神无主惊骇欲绝之时,脑中忽然想起以前曾听人说起,凡死人的尸体必须要借生人的阳气才能变成僵尸,如果僵尸刚开始看着人,那么人也一定要盯着僵尸,这样四目相交,以纯阳克至阴,僵尸就永远都不能动了;如果稍微闭闭眼,那么生人的阳气就会消散,僵尸便会趁机暴起扑人,那时便再也克它不住了。

邢楠想到这里,便打起精神睁大双眼使劲瞪着僵尸,连眨一眨眼皮都不敢。

僵尸也一动不动,双眼紧盯着他。

这样过了一会,他逐渐觉得上身僵硬,双目疲倦,额头上的汗水流到眼皮上也不敢去用手去擦,唯恐散了阳气,让僵尸起身。

可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时间长了终究会支撑不住,他知自己炕旁即是屋门,于是便有心想逃,奈何主人离去后自己就将门闩插紧,不由心中暗暗叫苦。

好在眼角余光看去,烟管就在炕上,当下用手拿起烟管一边瞪着僵尸一边悄悄去拨门闩,拨的几下,只听咯嗒一声,门闩被拨开了,邢楠心中大喜,此时他也筋疲力尽,再也支撑不住,大喊一声便从炕上跳下,不及穿鞋开门便跑。

僵尸一见他夺门而逃也迅即从床上暴起,向他直扑而去,中间被桌子挡了一挡,身形顿滞,连桌上的油灯也被打翻,灯油流了一桌。就这样挡的一挡,邢楠就出了门,出门的时候因为身形迅疾,带起的风将门带成半掩,僵尸追至猝不能避,当即扑了上去被关在门里。

而邢楠也因为跑的太猛,加之晚上天黑看不清,一出门就踩在一个小土坑里,咕咚一声便摔了下去,当场就头破血流,昏死了过去。

此时已三更半夜,客栈的客人都已经熟睡,并无人发现邢楠倒在地下。

过了一炷香时分,他才悠然醒来,从地下爬起身顾不得包扎伤口就去找马厩找自己的仆人,找到之后叫醒他们,一边找出布巾包扎伤口,一边让人去找店主。

店主正睡的香甜,忽被一阵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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