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焰行是被一阵阴沉诡异的低语声吵醒的。

睁开眼的那一刻,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毫无生气的幽深墨瞳。墨瞳的主人离他非常近,趴在他面前伸长了脖子凑近他的脸,咧开的嘴里念着咒符般的轻语,说话的时候阴冷的气息喷在他脸上。

看见他醒了,她离开了一些,无神的大眼睛看着他的方向却根本没有焦距。那张泛白的小嘴在这一刻咧得更开了,笑着,她忽然扬起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狠狠划向左手手腕,呲啦一声,他甚至听到了皮开肉绽的声响,下一刻,鲜红的血从先前用灵力修复的伤口处再次喷溅出来,溅了他一脸。

“看!你快看!死了,因为你,我马上就要死了!”阿零兴奋得叫起来,瞪大了眼睛把伤口用力朝着他的方向递过来。她的手上还握着那块尖锐的石片,欲欲跃试随时准备再给自己一刀。

虚弱的小丫头又一次被恶灵附体了,体内的亡灵完全夺去了她的身体,正支配着她重现自己自杀时的恐怖场景。本就失血过多靠着灵力才勉强续命的身体飞快衰弱了下去,她此刻脸色惨白如纸,眼下甚至已经隐隐泛起了青黑。

金眸之中倏然带上一抹冷意,在阿零再一次扬手准备自残的那一刻,墨色的广袖下一瞬抽起一根黑灰色的触手,狠狠打掉了她手里的石片。

“阿零”按着手背回眸看过来,齿间溢出诡异的笑声:“咯咯,咯咯咯,你舍不得,让我去死么?但是晚了…所有人都必须死,比我惨千百倍的死…”

亡灵的话音未落,昼焰行已经没了再听她疯语的耐心。指尖划破凝出一滴魔血甩在娃娃眉间,一瞬便犹如抽去了她的灵魂,方才还在狞笑的娃娃神色一滞,面朝下直直倒在了地上。

只是,当她再次坐起身来望上他的眼,回来的依旧不是他的阿零。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离开我…?我有什么不好的,你为了那种女人要和我分手…?”她一脸悲伤的说道。

用着这样一张幼小的脸做出那样一副凄苦的表情,违和到极致便是让人生寒的诡异。凄苦的“阿零”默默从地上爬起来,伸手不停撩拨着并不存在的长发,一步步,向着身后的大树走去。

那根粗壮的大树枝上,这一刻居然幻化出了一根绳子,这一次,是要演绎上吊自杀的苦情女。

这一处集阴之地,有着太多悲惨死去心有不甘的亡灵。阿零身上的香味吸引着它们前仆后继,根本赶不干净。

而她的身体,却已经负荷不了亡灵一而再再而三的入侵,死气的侵入加剧了身体的恶化,她的脸色看着已同死人无异。

就在阿零走向那死亡之地伸手去够绳索的一刹那,昼焰行派出触手一把将她勾了回来,死死压在了身下。

从高处俯看而下的金瞳里隐隐带着怒气,他发觉自己是讨厌她的,因为她有着太多值得他去讨厌的地方。

她那脆弱不堪一触即伤的身体,她那转瞬即逝犹如花火的生命;

她动不动就受伤了,动不动,就快死了;动不动,就能轻易将他从拥有全部,逼到失去所有。

金瞳微敛,咬牙倾身,尖锐的指骨在下一刻插入心口,飞快拔出的瞬间带出一串鲜红的血珠。那一刻,剜心的痛楚他连眉都没皱一下,却是在将心头血借着指骨送入那小小心脏的一刹,指节微颤,再也无法将指骨轻易拔出来。

只因那一刻,她的瞳孔散了…

那抹幽深一瞬变得空洞,消散得犹如指间滑出再也握不住的黑沙;那一刻他竟是忽然害怕了,害怕他抽手的瞬间,她就会这般轻易死在他眼前。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意的?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放不下了?

这样的事啊,明知不可为,当初他为何会踏入,如今,又为何还执著?

心中一阵苦笑,微眯起的金瞳却在下一刻寒光满溢。骤然抽身的那一瞬,血水飞溅,他一下伸手拽上她的胳膊,一把将她拉起来狠狠按进了怀里。

穿心而过的痛苦刺激得娃娃一阵呜咽,小小的身体无意识地抽搐挣扎。他按紧了她,周身灵力一瞬涌动将两人完全裹了进去。源源不断的灵力通过相抵的肌肤流遍了阿零的四肢百骸,灌入那小小的金色灵魄,灵魄一瞬发出耀眼光芒,带动着那虚弱的心脏微微跳动,一点一点,回到了正常的节奏。

怀里的小娃娃终于呜咽着落下泪来,这是她第一次当着他的面哭,冰凉的泪水滑过她的脸庞打湿了他的衣襟,他微微低头抵上她的额角,心情渐渐平静。

能哭,就说明还好…

耳边拂过微弱的风,伴着那细细的抽泣,一点一点,慢慢沉寂;

…不哭了…不疼了…马上,就不会疼了…

微凉的夜风中,谁的安抚在风中轻散,点点的温柔比微风还软,如同梦中的轻喃。

——

隔日清晨,匆匆赶到崖底的夜福找到二人时,小阿零正乖乖蜷在主子怀里,睡得深沉。

一片晨光中,夜福望着这震惊一幕呆愣了很久,终于在想到主子近日来的反常情绪后,微微摇头笑了出来。

原来,竟已是这般在意了么?

年幼脆弱的阿零,生命短暂的阿零,乖巧可人的阿零,温暖贴心的阿零;

亲近了便怕陷落,疏远了又怕失去——

的确是,很让人烦躁呢…

------题外话------

魔王大人彻底入坑滴节奏噗哈哈~五岁萝莉,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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