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开年以来,秦鸿谦因秦钦早逝、秦阆失踪及严家诛九族之罪带累,接连受了打击,常常称病不朝。【网首发】身子实则没什么大问题,有几分心灰意冷倒是真的。

然而大灾在即,当朝宰辅不出面,任凭十个宋钧也是摆不平的。

浅夕借计给卢氏,就是想怂恿宋钧上下联络。

身为天子近臣,他心知肚明惠帝之自私贪婪。将矿产收归朝廷,根本就是想国库里多出一大笔银子来,供惠帝挥霍。

至于寒冷期来临的问题,如今都已四月了,各地春耕都出了问题,朝廷却一项国策都不曾拿出来过,可想而知惠帝对此是怎样的置若罔闻!

前日,浅夕整整想了一夜,唯有此法可一举两得。

虽然矿产收归后,国库银子一旦充裕,必然会被惠帝挪用。但同时,百姓们多少也可因此而受益,起码朝廷手中握着银子,不至于无力赈济饥荒。

且惠帝一旦收回这些采矿、冶炼、铸造之权,必然得罪大批地方豪强、朝中权贵!让他们对惠帝心存怨怼!如此一来,拥戴惠帝之人,至少要流失十之二三,这也正是浅夕所期望的。

是以,浅夕最终选择了宋钧。

以宋钧的官职,上可顾问皇帝左右,下他是天子新宠,无盘根错节,利益羁绊,行事无所顾虑。

若是浅夕猜的不错,宋钧证实她与卢氏所言之后,必然会先去找惠帝献计,劝惠帝以共渡国难的名目,名正言顺收归矿产权,为国库增收。然后再提出召丞相前来,商定细节,统领大局……

那厢,卢氏已将浅夕的意思领会了七七八八,精明的杏核眼里全是光彩。

从茶舍出来,卢氏花也不赏了,迫不及待寻了由头,就回府去寻夫君。一番细说之下,宋钧也是惊喜交加,当天便去了太常寺打探消息,求证了一圈儿,得知果有此事,就赶紧盘算着如何入宫面圣。

当然这些皆是后话,姑且放下不提。

这厢,浅夕解决了卢氏的事,总算心神稍定,一行人徐徐返回,到家时,已是红日偏西。

门房禀报说,今天一日之内,元皇子就来了两次。

浅夕正欲问是何事,就闻巷中马蹄“嘀嗒”,回头一看,策马而来之人正元。

翻身下马,衣袂翩飞间,身子纤秀如竹,飘然欲去,几日不见,元似乎清瘦许多,看得教人平白担心。

元上前,冠玉般的脸上竟然带着几分泠然的倔强。

“殿下三顾寒舍,可是有急事?”浅夕不想场面弄的太僵,轻松打趣。

不料元却不领情,只说要借一步说话。

所幸巷深人寂,浅夕独居,也确实不便邀元进府一叙,便踱至十步开外的槐树下,仰脸看他,一双明眸顾盼,眼中盈满询问。

风起几片叶儿飘落,浅夕今日盛装,桃腮粉面,明丽娇妍,眉间一粒朱砂鲜红欲滴,愈发衬得玉般肌肤欺霜赛雪。初初长开的身姿刚有几分曼妙的意味,一把柔如束素的腰肢,和挺直的脊背却仍是少女般青稚。

元单手牵了马缰,眼中沉寂,腔中却滚烫翻腾,心跳如雷。

多少不确定的情愫一时都涌了出来,埋怨,不解,甚至还有疑心,都在见到面前这个人、这双眼的一刻化为心动……情也罢,孽也罢,缘也罢,债也罢,都在他尚不知觉的心动之时,种下因果……

重重的阖眼,浅淡的眸色愈发冷如冰雪,元牵着马儿,直觉脚下沉如铁铸:“今日前来,是想向帝姬讨一个人。”

面上愕然,浅夕眉尾微挑:“殿下仆从甚众,却来我这里讨人……”

“我要的是莲蓉!”打断浅夕的话,元脸又冷了三分。

原来是这件事……倏然一笑,浅夕垂头:“这个人,还真不能给殿下。”

身形微晃,元仿佛听得见自己的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长公主竟然真的将莲蓉送给了她,她竟然也真的就受了,还带了回去。

“你明知昭圭存了什么心,还受她摆布?”话中急切,元上前一步,勉力压低了声音道:“帝姬把人交给我,自会处置!”

“恕难从命。”平静的凝看,浅夕没有半点犹豫。

“为什么?此事由而起,帝姬何苦还要淌这趟浑水!”元色变。

侧头望他半晌,浅夕唇边微笑徐徐绽开:“我看殿下是急糊涂了!上次殿下亲口提醒过卿欢,说殿下乃七尺男儿,自有担当,卿欢已然铭记在心。”

“卿欢亦是想清楚了长公主的心思,才会带莲蓉回来。”

见元还是一副怔怔不解的模样,浅夕索性敞开道:“想是长公主恼了卿欢,抑或是对卿欢生了误会。不管是什么缘由,卿欢都只有受下莲蓉,长公主才会平了气,消去疑虑。”

“殿下您说,是也不是?”

仿佛心中受了一击,元眼中复杂,原来她猜到了!猜到昭圭是因自己而迁怒于她,所以她以收下莲蓉的方式,向长公主表明立场,从这场纠葛中全身而退。

全然意料之外,元震惊之下前所未有的混乱,心口那个破洞,不仅没有被填补,反而好像越破越大……她是在摘清她自己,亦无意替他担待什么。或者说,她从头到尾,根本就不曾在意过!太后殿外的解围,也仅仅只是她心中存着一缕善意,随口提醒而已……

见元面色苍白,浅夕倒有几分奇怪。按理她已经解释的很清楚,元不该听不懂,难道是为了昭圭,苦恼心烦?

想想少不得出言暗示,浅夕


状态提示:第275章 情债--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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