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许许多多的整齐划一的悠扬的梵唱声中,萧玉痴痴傻傻的站在一边,感觉,像是刚做了一场大梦一般。
那么多的切骨恨意,那么多的怨诟,那么多的不了解,那么多的争斗,那么多的血腥,就这么,在这些听不懂的简单哼唱声里,就这么随风去了?
随之分崩离析的,还有这座看起来极是冷酷森严的魔宫?
这是否,显得是有些不可思议?!
就像是,你无意中轻轻推倒了一只小小的骨牌,回头一看,桌面上,已经顺势倒下了一大片。
不知不觉的做了一个这样的推手,萧玉的心底,无疑是感慨万千的。
尤其,是在面对着满魔宫众人脸上的凝重的悲戚的时候。
出于礼数,萧玉倒是没有选择即刻就走,反是陪着变得和善了许多的莫伊,一起将谷羽风飞扬收敛安葬。
那位谷羽的一生,或许,对他自己而言,是一个很不快乐的一生。
可是,在治理魔宫方面,似乎是天生的一把好手。
看着魔宫里的那么多人,井然有序的安葬完了风家父子,井然有序的领了路费离开,萧玉不禁叹服,这二十年内,谷羽对他的属下们,至少是宽严适度深得人心的。
远远的,坐在魔宫内的一处石栏上,萧玉抱着阿彤,默然的瞧着那些人飘然走远,不由得感慨万千。
风飞扬说得不错,天下本无不散的筵席。
如果,继续的走下去只会让大家都深感痛苦的话,那么,还是心气平和的散了吧。
放每个人一条生路,未尝不是功德一件?
到了最后一刻,这位痛苦了一生的昔日魔宫宫主,倒的确是想明白了。
萧玉抚着阿彤的红色狐毛,默默的想道。
“姑娘一个人坐在这里,都在想些什么呢?”
冷不防,萧玉的身后,一道醇厚的身音响了起来。
萧玉回头一看,却是莫伊,那个受了风飞扬嘱托,在最后遣散众人的莫伊。
萧玉客客气气的点头一笑:
“没想什么,我只是在这里透透气而已。这几天,莫圣使只怕是要忙坏了呢,辛苦了。”
淡淡的一笑,莫伊在萧玉的身侧石栏上悠然坐了下来:
“这么多年,风家父子入主魔宫,无一日不是励精图治,精打细算。所以,这魔宫内的私藏颇丰,打发众人的盘费,倒是绰绰有余的。说句实在话,手中有粮,心里不慌。这些事,莫某处置起来,其实一点都不费难的。”
“那就好,那就好。”萧玉敷衍着附和了一句。
“唯一叫在下感到为难的,就是这座魔宫的处置,以及,如何重谢过姑娘。这一点,宫主临去时,虽然是没有明示,可是,在莫某的心中,却是好生的为难。”莫伊继续淡淡得说道。
鄂,由于自己杵在这里,教人家犯难啦?
表担心,本姑娘其实有的是银子,不在乎你那些一点半点的馈赠的啦。
你也就甭发愁了,本姑娘其实只是不得已来此地而已,从没贪过你家的银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