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也许你不知道,我总觉得这个女人很不寻常。你想一想,她能在郭董那个斗争很激烈,又是台干做主要管理人员的公司里有这么大影响力,你认为光凭一个能力强就能解释的吗?”

我哦了一声,说,“你继续。”

“我在跟他们合作的时候,我发现一个奇妙的现象,刘总他们很怕她,郭董又很听她的,这不是很奇怪吗?另外,还是在我住在城市山谷的时候,我发现保姆每天都打电话给她,你说,这是不是令人怀疑?”

我问,“你是说她跟郭董关系不正常?”

阿英摇摇头,说,“这个我没有证据,要么是她保密工作做的太好了,要么是刘总他们摄于她的某种威力,不敢议论。”

我说,“即使她跟郭董有那种关系,这跟与我合作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阿英说,“这个我说不清,但是,我凭直觉感到她这样帮你,不会没有自己的目的的。”

“我问你,你跟这个喻宗有没有那种关系?”我问。

“你是不是以为我做什么事一定要靠身体解决问题啊?”阿英回答。

我笑了一下,“我不是关心你吗。怕你上了他的当。”

“我在这行当里混的年头儿多了,什么人不敢说一看就能看明白,也是大概差不多。我跟你说吧,这个喻宗还真是差点叫他滑过去,你看,他跟我们公司签了一个合同,眼睛都没眨,合同约定的第一笔款就打过来了。这次在新疆,我也看了他的项目,虽然说是在建设中,但是,还是有一定规模了。所以,我才介绍给你的。你可不要骂我啊,我不也是做生意没经验吗。只是一心想帮你,没有冷静下来仔细想想。”阿英说。

我说,“人啊,做什么事,不管他有什么包装,都有露出破绽的时候。就拿今天的事来说吧。我估计是喻宗最近比较缺钱,急需一笔资金解套儿,才临时发挥,那我们充了一回面子。而这一点,倒是我看清楚他实际的底子。不过,我配合得还好吧?”

阿英说,“那还用说?那两个外地官员都傻了。”

我哼了一声,“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跟北京人合作吗?净吹牛,两个人在胡同里吃路边摊也是部里长部里短的,好像每个人都是总理。太不实在。”

话没说完,电话响了,我一看,正是喻宗,我接起来,“喻总啊,刚才不知道喝得怎么样,有没有把你的客人陪好?”

喻宗打着哈哈,“天总啊,上次我们说的香蜜湖那块地你谈得怎么样了?啊,要抓紧时间,谈好了抓紧时间签。我们要在深圳作出最好的豪宅。”似乎是自言自语,我明白了,原来是又在拿我做戏。

我强忍着笑,没有说话,把电话递给阿英。

阿英静静地听着,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青,最后,默默的放了电话。

我问,“有什么感受?”

阿英说,“没想到,他居然是这么一个人。他这种戏,在我面前已经演了很多次了,我居然相信!”

我哼了一声,“其实,是他自己把路走绝了。”

阿英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我得打个电话,他正让曹启华给他做一个方案,是关于怎么把你那个项目做成豪宅的。我叫她别忙活了,浪费时间。”

我正要下班回家,何歌走了进来,“天总,晚上一起吃个饭怎么样?”

“都有谁?”我问。

只有张总咱们三个,我点点头,“好吧。”

三个人,围坐在一家小饭馆的单间里。这里刻意装饰出一种简陋土气风格,主推的也是湘西菜,很得张克果偏爱。不但平常总拿这儿当食堂,有时来了外地朋友也往这带。

“天总,下午董事长打来电话,让我跟你谈谈。”张克果开门见山。

“他有什么指示?”我问。

“董事长说你是公司不可或缺的人才,要尽最大的可能挽留你。你有什么条件都可以提,公司尽量满足。”张克果说。

我笑了,端起酒杯,“我对公司没什么要求,我只是不想在这里做了。”

何歌给我倒上酒,很不解的问,“天总,董事长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还要离开呢?”

我看了看这个平时不怎么出头露面的女人说,“我们这几个人的可悲就在于,我们的命运都掌握在能掌握自己命运的人手中。”

张克果正在吃一块土匪鸭,一听我这话,皱起眉头,问,“你什么意思?”

我说,“公司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主要错误还不是董事长造成的?养了二奶也就罢了,被老婆发现为什么不好好沟通,偏偏去搞家族斗争?你看看,公司变成什么样子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办公室o就开始盛行起来,家外有家成为一种时尚。公司除了你我,大概没人都有情人了吧?”

何歌忽然脸一红,低头对付一条竹香鱼。这表情我似乎很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我接着说,“下面的员工现在工作时,不仅要跟上司搞好关系,还得看上司情人的意思,没听说吗?照顾好上司的女人就是照顾好上司,上司们的女人的意思就是上司的意思,女人其实走到这一步不容易,该让着点。”

张克果说,“这倒有所耳闻,我本来以为是开玩笑的。你是说李静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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