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府出了个皇后,要说祖坟冒青烟,那都得是滚滚青烟浓得伸手瞧不见五指。

不知哪儿冒出来的亲友。从四面八方来府上套近乎,颜老太君不胜其烦,终于摆出皇室亲家姥姥的威仪,闭门不见客,跟着颜入画搬至清漪园,颐养一段时日。

顾笙躲在宫里忙着产后瘦身,每隔几日就收到一封姥姥的来信,拆开一看就生气,一生气就想叫膳,一叫膳就吃得停不下来,这泄得哪天才平的下去?

收娘家书信,原本是多温暖喜悦的事儿,奈何颜老太君信中三句不离“万不可善妒”、“广纳宫娥,替皇上挑蜒人”。

话里话外都是怕顾笙独占圣宠,红颜误国。

把顾笙给气的,都不想喂江怜喝奶了。

亲自写了一封信,信上说:“姥姥一直嘱咐仆给您挑些妃嫔伺候着,陛下以为,仆应当如何回应?”

遣人递上养心殿,交给皇上。

满怀希望的等待江沉月义正言辞拒绝纳妾的回信,然而……

小太监很快捧着圣谕跑回坤宁宫,顾笙拆开一看,信笺上洋洋洒洒的两行大字——“阿笙果真有国母之气量,朕等着你安排,也用不着挑太漂亮的。”

“呲啦”一声响,顾笙的指甲在信上戳出一个洞,紧接着就抬手把回信大卸八块的给撕了!

“去叫膳!”顾笙又想借吃消愁了。

然而话音刚落,一个熟悉的身影就自门廊转入,负手踏入厢房里,挡住了门外慵懒的阳光。

没听到通报的侍婢们顿时慌了手脚,匆匆跪了一地,给皇上请安。

顾笙一时也愣在贵妃软榻上,无措的侧眸,瞧了瞧茶几上被自己撕烂的“圣谕”,顿了顿,抬手小心翼翼又把它拼好,可怜巴巴看向小人渣。

“陛下折子批完了?”顾笙心里委屈极了,小人渣口口声声说只爱她一个,她这会儿刚拼死拼活的生下孩子,稍稍一试探,小人渣就原形毕露!

江沉月一双浅瞳微眯,扫过桌上零碎的信纸,不禁扯起嘴角,轻笑一声问:“阿笙打算给朕挑几个秀女?”

顾笙额角青筋一蹦,鼓起腮帮子。

小人渣还敢这么逗弄她!她气起来是好玩的么!

顾笙赌气道:“那得看陛下想要几个了,妾听从陛下的决定。”

她气得都不称“仆”了,一霎那拒人以千里。

江沉月快步坐到她身旁,修长的指节在茶几上的碎信上轻轻叩了叩,问她:“怎么听从的?就是这种专门撕圣旨的听从?”

顾笙脸一红,嘟嘴斜了小人渣一眼:“陛下故意写这劳什子回信欺负仆9特意跟来看仆的笑话!”

小人渣乐不可支,“你既然已有了决定,何必还来请示朕,平白给自己添堵。”

顾笙蹙眉道:“仆哪知道殿下的心如此摇摆不定!况且姥姥日日来信催促,仆也是不便忤逆她老人家的意思,才想请陛下表态的。”

“嗯——”江沉月挑起眉峰,撒娇似得长哼一声,反问道:“不敢忤逆姥姥,只敢撕朕的圣谕撒气?”

“陛下!”顾笙扭着身子嘟囔道:“仆是不小心撕碎的。”

江沉月勾起嘴角,抬手将她拥入怀中。

顾笙心里还别扭着,挣扎着嘟囔:“陛下怎么不去找小美人快活?”

那只臂膀将她圈得更紧,江沉月歪头贴近她的脸,一双浅瞳充斥着侵略气息,“朕不是正在跟小美人快活么?”

顾笙心口一跳,双唇就被那薄唇封住,身体一阵酥麻,脸颊后知后觉涨红到耳根。

江沉月实话告诉她,姥姥那头得她自个儿解决。

因为颜氏是顾笙在京中唯一的根基,给颜府加封都得一级一级来。

顾笙的底子还没夯实在,若是皇帝出面敕令颜府不得叨扰皇后安宁,最后没脸的必然是顾笙自己,还不如她自个儿对姥姥坦白。

顾笙被皇上抱回卧房,从小人渣生龙活虎的势头上来看,其他“小美人”暂时对顾笙无法构成威胁。

被掏空身子后,沉沉的昏睡,顾笙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她看见一群服装怪异的男女围成一个圈,里头有类似祭祀时用的摆设——

血迹未干的牛头羊头摆在祭坛上,牛头脖子处,有凝固外翻的血肉,黑红色里夹杂这淡黄,隐约还有未散的血腥气息扑面而来。

祭坛后站着个头顶羽冠的神婆,口中叨念着顾笙无法理解的话语。

顾笙神思恍惚,只见那巫婆将一碗酒洒向祭坛,忽然抬眼看向她,灰色的浑浊瞳孔里倒映着一张熟悉的脸。

“皇后娘娘,命盘一旦扭转,您也会受到牵连。”

顾笙讷讷的看着她,恍惚中忽然看清了那巫婆瞳孔中映出的脸——是阿娜尔?

皇后娘娘?阿娜尔?

顾笙猛然一个抽搐,从睡梦中惊醒过来,下意识摸向身旁,“陛下……陛下?”

床边空了!

顾笙一个激灵坐起身,一种莫名的恐惧感让她不寒而栗,仿佛一切幸福与安逸都将化为泡影。

“江沉月!”

这一声吼,吓得卧房外的侍婢匆忙走进屋,颔首回禀道:“娘娘稍安勿躁,皇上方才刚走,吩咐奴婢不要进屋打扰您,就回养心殿继续批折子了。”

顾笙喘息未宁,浑身冷汗涔涔,身下的酸痛感证明了方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皇后娘娘是她,江沉月爱的也是她。

可那个梦好真实,那个神婆口中的皇后娘娘,是阿娜尔。

那场梦仿佛是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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