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殿下!”叶桥心急如焚,一撞见来人便如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声道:“顾笙又被庄妃娘娘的侍从领走了!”

闻言,那双失去焦距的淡金色眸子微微流转,九殿下蹙起眉,眸中满是气恼!

“走!给孤……抓…回来。”

说完,江沉月就挣扎着往门槛外倒去。

身旁侍从原本是要扶着九殿下,去偏殿醒酒休息,如今只得架着主子,一径往长春宫去了。

叶桥本欲跟随,却已发现九殿下此时已烂醉如泥,心中暗自思忖,还是回身朝殿中走去,想找二殿下一起救人。

与此同时,顾笙已经跟着前头宫人打扮的男人,自交泰殿正西门穿过隆福门,行至翊坤宫前的甬道,这时候周围还有一列列侍卫,时不时自她的身边走过。

待到她出了崇禧门,周围就陡然暗淡僻静下来,静得没有一丝声响。

莫名的,一股渗人的寒意从后脊蔓延全身,顾笙左右顾盼——

廊檐下的白纱灯笼,还闪动着幽黄的灯火,她却找不到一个宫娥内侍的身影。

顾笙深吸一口气,故作轻松的对前头侍从开口搭话道:“这西六宫外,怎么连个人影都见不着?”

前头的人却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却兀自加快了脚步。

顾笙心中一个咯噔,伴随着周围的反常,心中的恐惧让她警惕的停下了脚步,略作迟疑,便升起转身逃脱的念头。

前头走着的男人警惕的发现了她的举动,眼中立时闪过一丝刻毒的不耐,却很快换了个和善的神态,回头看向顾笙,答道:“人刚还都在呢,路上听说寿安宫里出了点事儿,大概临时全被调派走了,不多会儿就会回来的,姑娘快些随我走着罢。”

顾笙更加狐疑,下意识后退一步。

惨淡的灯火之中,眼前那男人的脸孔,透着股不同于宫中内侍的匪气,仿佛是山林深处的魍魉魑魅,让人升起一股本能的恐惧。

或许是某种对危险的直觉,让顾笙警惕的冷静了下来,周旋道:“什么大事儿能把西六宫的宫人侍卫全调走?主子们还都在交泰殿呢,要不咱赶紧先回去知会一声?”

“用不着你劳心。”男人听闻此言,猜到她已经察觉出异样,便冷冷道:“已经有人去禀报了,你快些跟上我就是了。”

顾笙捏紧了长袖下的拳头,气氛愈发冷凝。

那男人见状,眼中露出急躁的杀意,想一肘子直接将这女人击晕。

可主子先前吩咐了,尸体身上不能有习武之人留下的瘀伤,他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警惕的迈步靠近顾笙。

顾笙脑子转的风车一般,各种可怕的猜想不断浮现在她的脑海,眼前的男人步步紧逼,迟迟没有对她动手,但目光中早已杀意弥漫!

逃!

脑子只剩下这一个字,她不再迟疑,在那男人贴近自己一步之外的刹那,便转身发足狂奔!

可还没迈出一步,就被身后那男人敏捷的一把扯住发髻,往后猛地一拽,顾笙便仰头倒了回去!

她立时痛声呼救,可嗓音刚一出口,一只粗大的手掌,就狠狠堵住了她的口鼻!

“唔!唔!”

黑暗中二人纠打在一起,顾笙被男人的臂膀困住上身,腿脚还在疯狂踢踹,却仍旧占不了上风,整个人被那男人半提着,拖进了西六宫的侧门,仿佛落入了地狱的深渊。

心中绝望弥漫。

为什么……

为什么庄妃要下杀手?就因为昨日江晗的冒犯?

她怎么敢?

昨日的交谈中,庄妃明显还透着对江沉月的忌惮,又怎么可能……

难道,今生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

周围的草木迅速掠过眼前,那男人扯着她,最终停在了长春宫西南角的一片花圃景致之中。

顾笙惊恐四望,愕然看见那男人踢开草丛中一片用泥土遮盖的木块,露出下头事先挖好的土坑,里头还摆着一段白绫。

“唔!”

濒死的恐惧感让她开始徒劳的挣扎。

那男人扣着她单膝跪在坑前,捡起土坑里的白绫,不慌不忙的在她脖颈上绕了一圈。

心脏几乎撞出胸膛,顾笙痛苦的闭上眼,脑中仍在反复思索,庄妃为何要对自己下此毒手?

即使前世的怨恨积累的比今世更加深刻,庄妃也因顾及江晗的感受,不敢对她下杀手,而如今……

不对!

顾笙陡然睁开双眼,脑中陡然想起—

为什么要用白绫?就这个男人的身手而言,击杀她易如反掌。

男人此时已经松开手,握住绕着她脖子的白绫两端。

正欲施力的霎那,身后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顾笙心中顿时又燃起希望!扭动身子刚要呼喊,就再次被那男人捂住口鼻。

男人牢牢圈住她的身子,透过草丛树干的遮掩,看向来人——

黑暗中灯火微弱,只依稀看见一群宫女侍从的模糊身影,正匆匆往长春宫正殿走去。

男人皱起眉头,漆黑的眼眸中透着残忍的杀意。心中疑惑:怎么会这么快有宫人走动?难道是承安王的疏漏?

正当他愣神之际,顾笙抬脚猛地一踢跟前的一片草丛,发出的声响很细微,花丛的一片抖动却十分显眼。

男人急忙拖着她后退几步,避开枝蔓。

然而,来人已经发现了这头的动静,纷纷转头看过来。

九殿下也缓缓转过身,偏头疑惑的看向草丛,紧接着就迈开脚步,被两旁宫女搀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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