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问薇走后,叶榆独自坐了一会儿,对一旁布菜的玉琼招手道:“不用了,撤下去吧。”

玉琼一怔,有些不解道:“姑爷……”想了想,她还是垂头继续道:“姑爷,姑娘今个儿晚饭也不曾用过,说是等你回来一同用。这饭菜自然都是之前备好的。”想着6问薇方才对她说的话,玉琼有些担心叶榆跟自家姑娘产生误会,便壮着胆子解释了一番。

叶榆闻言叹息,许久抬手道:“知道了,先撤下去吧。帮着把我外袍拿来,我去水云阁一趟。”

玉琼点头应下,将饭菜撤了下去,替叶榆找了件袍子穿上,这才持了风灯,跟在叶榆身后往水云阁去。

刚刚出青漪苑,就看到阿兆迎面过来,待见到叶榆忙一礼道:“公子,老爷那边来人了,说是寻你到水云阁去。”

“父亲那边派人来说的?”叶榆有些纳闷,叶弘怎么去找他去水云阁,莫不是陈家来人了。

果真如叶榆所料,陈家正四处找自家宝贝姑娘,眼看着天色这般晚,家中上下可谓找翻了天,如今陈抵跟陈辽父子一个被派遣去西面玉门关一带,一个在南边江浙带兵。家中暂由陈辽长子陈仲彦看管,陈幼蕊则是他唯一的嫡亲妹妹。如今祖父跟父亲暂且不在家,他这宝贝妹妹若有个丝毫闪失,他真是死的心都有了。

想到这妹妹,陈仲彦也是头疼得很。都说长兄如父,这妹子他也是看着长大的,家中只有这么一个丫头,娇宠非常。可如今才渐渐觉不妥,陈小妹已经过了及笄的年龄,是该相看人家了,可谁家一听到是陈家的幺女,都连忙摇头。可怜陈家堂堂将门,三朝不倒,竟是连给闺女连个媒都说不出去。

骄纵,蛮横,日日纵马街头,没有一丁点大家闺秀的模样,这俨然已经成了陈小妹留给京中权贵人家的所有印象了,况且这年头讲究,嫁女嫁高,娶妻娶低。陈家个个虎将,女儿又这样骄纵,万一一个不开心,娘家人敢当即踏平了自家府邸。想想就令人不寒而颤,一个个哪里还有半分想要结姻的心思。

就这样,陈家小妹及笄之年,无人问津。陈仲彦身为兄长,愁的整宿整宿睡不着,今日见妹妹一身骑装,准备出门疯玩的模样,不禁恨其不争哀其不幸,怒从中来。一把扯过自家妹子,劈头盖脸的训斥了一顿,然后喝令她去好好学学规矩。

谁料丫头一怒,大吵一架之后便扭头跑了,这一跑就是一整天,天黑了也不见回来,随身的护卫一个都没带着,如何令人不着急。正待心急如焚之时,忽然外头有人禀告,是叶家的仆人,来报信说自家妹子在猎苑中遇险,如今被救回来,在叶家安置。陈仲彦一听这话,亲自带人出去,到叶家来接妹妹回去。

叶弘刚到家中不久,忽然听人来报,说陈家的长公子来接人了。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待细打听之后,这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本想让自家儿子来厅堂见客,这人毕竟是叶榆救得,怎么也得跟人家哥哥交代两句。可陈仲彦听闻妹妹受伤,实在太过心急,片刻等不得直往水云阁而去。叶弘没办法,只得通知叶榆也往水云阁去。

叶榆想着既然人家家来人了,那把小姑娘直接往车上一装,带走得了。想到陈家的长公子,也可谓是虎父无犬子了,年纪轻轻便是御前一等侍卫,是京中各家公子羡慕的对象。叶家是皇商,在户部署名,在内务府中任职,但并无品阶。只管营造采办之事,虽利益牵扯良多,但若是正经论起来,见了正三品的一等侍卫陈仲彦,也得低头敬着。

叶弘都不敢怠慢,叶榆自然也不能避而不见失了礼。可当到了水云阁后,他才现自己想的太简单了。说好的随意客套两句,然后兄妹两人就会麻溜走人的呢?这人挤人的都堆在厢房门前是怎么回事?

陈仲彦堂堂一个八尺男儿,生的也是颇为魁梧健硕,说起话来慷锵有力,走起路来虎虎生风,颇有其父之威。可眼下却是趴在门上,尽量放柔了声音,哄着屋里头的妹子道:“小妹,都是哥哥不好,哥哥不该逼你学规矩,你且开开门,别闹了啊,乖……”

浓浓的违和感扑面而来,叶榆有种见了鬼的感觉。随后只听到里面传来陈小妹的哭闹声:“不见不见!你们都出去,我谁也不见!”

只见那刘郎中也被赶了出来,坐在自己药箱子上直叹气。

叶弘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干着急也没用。

唯有6问薇站在门外,脸上神态平静,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陈仲彦又道:“小妹……哥哥给你认错了,你就听话好不好。咱们先把腿上的伤看好,不然落下病根可怎么办?”他这做哥哥的就差给妹子跪下赔礼了,想到小妹的腿伤,心中又急又悔。

“说了不见就是不见,谁若是敢进来,我,我死给他看!”陈幼蕊是哭闹不休,可怜陈仲彦一颗心跟着捏了起来,急出了一身汗。

6问薇摇头上前,轻叩房门道:“陈姑娘你这样拖下去于腿伤不利,姑娘难道不怕今后再也下不了地?”

陈幼蕊一听这话哭的更厉害了,断断续续道:“我,我要他来……除非他来。”

陈仲彦闻言不住点头道:“好好好,他来他来……那,那个他是谁?”听到妹子有松口,高兴还来不及,哪里还顾得上别的。

陈幼蕊哭道:“叶公子……大哥你去叫他来,不然就回家好了,不要管我了!”

“好,不管他是谁,大哥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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