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气候已渐渐转暖,即便是骑马奔驰在长街上,呼啸而过的暖风依旧让人舒心,寒澈双手紧抓缰绳,丝毫不落后的跟在余公公的后面,一行人快速的穿过长街,极快的抵达皇宫!
一阵繁琐的检查后,余公公领着寒澈来到上书房,却是留下寒澈一人站在宫门口,自己先行进去禀报!
仍旧焚香的大殿内充满清香,龙案上则是堆放着许多来不及处理的奏折,其中一本被打开放在正中间,蘸了朱砂的毛笔则是搁在砚台上,却不见玉乾帝本人!
殿内一片寂静,余公公四下张望了片刻,随即招手唤过一名伺候的小太监低声询问了片刻,只见那小太监手中的拂尘微微指向寝殿,余公公便立即轻声走向寝宫!
轻掀起门帘,便见玉乾帝满面倦容的斜躺在躺椅上小憩,余公公则是轻挥手,原本静候在寝殿的宫人们立即无声的退了出去,而余公公则是悄声走到玉乾帝的身边,极小声的开口“皇上!”
“回来了?”玉乾帝双目依旧紧闭,却是慵懒的出声问道!
“是!皇上,寒澈此时正在大殿外候旨呢!”始终弯腰在玉乾帝的耳边,余公公说话的声音控制的恰到好处,并未打扰玉乾帝片刻的休憩,亦是让他听清自己所说的话!
而此时,玉乾帝则是微微睁开双目,暗藏精明的眸子扫了余公公那腆着笑容的脸,随即缓缓开口“耽搁了不少时辰!”
闻言,余公公心头顿时一紧,随即凑近玉乾帝耳边,把此行的经过仔仔细细的讲了一遍!
“伺候更衣吧!”听完余公公的禀报,玉乾帝的睡意尽失,便出声吩咐!
“是!”赶紧扶着玉乾帝起身,余公公击掌三声,只见门外伺候的宫人们立即捧着龙袍快步走了进来,余公公则是小心的捧过那龙袍打开,伺候着玉乾帝穿戴整齐后,跟着他走出寝宫!
“宣寒澈进殿!”重新坐回龙椅上,玉乾帝扫了眼龙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眉头轻皱片刻,随即开口!
“是!”得到玉乾帝的首肯,余公公则是立即转身朝着大殿的门外高呼“宣寒翰林进殿面圣!”
始终立于门外的寒澈在听到这一声高呼后,立即整理了自己的朝服,半低着头快步跨进殿门,朝着龙椅上的人行跪拜大礼“微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满是威严的声音在上方响起!
只是待寒澈站起身后,玉乾帝的注意力却是放在龙案上的奏折上,丝毫没有继续开口的迹象!
而寒澈则是立于原地,始终半低着头以恭敬的态度面圣,并未因为玉乾帝的冷落而动怒,也并未因为接下来不可知的事情而急躁,平心静气的模样让玉乾帝不由得点了点头,丢下手中的毛笔,指着面沉如水的寒澈对身旁的余公公开口“从这角度看寒翰林,倒是与当年的楚相有些相似!”
余公公伺候玉乾帝这么多年,岂会不明白玉乾帝的心思?见圣上金口一开,便也跟着笑道“皇上圣明!寒翰林性子沉稳,的确与楚王有些相似!”
聪明如余公公,即便是附和着玉乾帝的话开口,也知有些问题主子没有明说,他更是不能率先开口!自是挑着性子这个借口说到,让玉乾帝原本肃穆的眼瞳中微微浮现一抹笑意!
“微臣多谢皇上盛赞!只是,楚王乃是西楚栋梁,微臣尚且需要向朝中各位大人学习,实在不敢与楚王相提并论!”此时,寒澈则是诚惶诚恐的开口,谦虚谨慎的模样顿时让余公公不由得点了点头,只不过……
“寒爱卿何必谦虚?”见寒澈把自己的盛赞往外推,玉乾帝脸色微微一沉,随即开口!
见玉乾帝脸色微沉,余公公立即大着胆子开口“是啊,寒翰林可是这届科举的个中翘楚,岂能妄自菲薄!更何况,你若是这般推拒,岂不是说咱们圣上没有识人的眼光?”
一记冷光顿时射向余公公,吓得余公公立即双膝跪了下来,战战兢兢的求饶道“奴才该死,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谨记你自己的身份!下不为例,起来吧!”极寒的声音在安静的大殿上响起,不但是在警告余公公宦官不可干政,亦是在给寒澈威慑之用!
“寒翰林,朕方才见了翰林院掌院学士管大人,他对你近日的表现赞不绝口,让朕十分的好奇!不知你近日在翰林院都学到了些什么?”不再理会余公公,玉乾帝目光复而转向寒澈,右手手指轻点龙案,目光和煦、口气极其的平易近人!
寒澈则是拱手弯腰,随后才开口“回皇上的话,微臣能有进步,全是管大人与各位大人的悉心栽培与教导,实不敢居功!近日微臣在翰林院主要负责是抄录古籍,且经过接触古籍,亦是学到了不少以往并不知晓的知识,也让微臣明白‘学海无涯’这四字的真谛!”
玉乾帝双目则是紧盯着此时半低着头的寒澈,静心听着他的回答,半晌才点了点头,缓缓开口“的确,‘学海无涯’四字看似容易,做起来却是十分的困难!当年楚王若非跟着老楚王常年征战,亦不会有如今的成就!对于胸怀抱负的朝臣,既要有忠心,亦要有渊博的学识!只是,你可知,这学识可并不仅仅局限于书卷!”
玉乾帝话中带着暗示,原本和煦含笑的眸光渐渐转为严肃,端看这寒澈能不能领略他话中的意思!
而此时寒澈半垂着眼眸,让人察觉不出他眼底的神色,亦是很好的掩饰了他心底的想法,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