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即将展开的旅行,玛丽曾经抱持着喜忧参半的态度。喜的是能够游览异国风光,品尝以前从未尝过的食物,认识一些与英国本土截然不同的风土人情。令人烦恼的是,同行的伙伴之中有两位年轻的女士因各种各样的原因并不受到苏的青睐,因而也连带着玛丽对旅行中的正常交际感到犯愁。

可后来,随着布雷恩先生逐步把旅行的事宜从游览参观到住宿美食都安排得仅仅有条尽善尽美之后,苏似乎愿意变的宽容起来。

至少她有一次无意的向玛丽说道:不管怎么看,伊莱扎遇到什么事都能保持乐观积极的性子和夏歌看起来就颇能吃苦耐劳的体力,作为旅行的同伴似乎是最适合不过的。她们不会娇声娇气的抱怨旅程辛苦,也不会蛮横无理的责备同伴无趣。而且当马车的轮子在乡间的泥径里吃尽苦头的时候,伊莱扎能说几句让大家打起精神的连珠妙语,而夏歌·斯派洛搞不好能走到十英里之外带回推马车的帮手来。

一天下午,布雷恩先生又来拜访浪博恩。

贝内特先生因为自己已经决定外出,于是郑重其事的请贝内特夫人代为招待好好招待,又反复暗示了好几次,让年轻人自行计划不要过多干预。

简和海瑟薇秀又带着基蒂和莉迪亚去菲利普斯姨妈家参加茶聚,没有别的什么念头可以转的贝内特夫人只好带着要参加旅行的三位少女,坐到了窗子朝西的那间客厅的沙发上。

贝内特夫人原本对夏普一家就有足够敬意,现在猛然要招待地位更高的绅士就更加严正以待。她不像贝内特先生那样熟悉布雷恩先生严谨的性格。一开始还想要凑趣说些话,可她把布雷恩先生的寡言少语当做不苟言笑,于是就不敢轻易扯些乱七八糟的话题。于是就假装专心的做些手里的活计,听他们都要讨论些什么。

布雷恩先生把他安排的旅行计划誊写了几份,交给诸位年轻的女士,请她们监督这其中是否还有不大妥当或是有所疏漏的地方。

三位秀拿到那份详尽的说明连看都没有仔细的看一眼(拒伊丽莎白和玛丽惊讶的对望了一下),就一致诚恳的向布雷恩先生表示绝无此事,她们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主意。三人还分别就布雷恩先生的良苦用心,做了不同程度但却颇为符合各自性格和境遇的感谢。

在这个空挡,玛丽看了看自己的母亲,发现自己和丽萃在这方面的表现,贝内特夫人并不是很满意。但她只是拉下一点点嘴角,还是没有贸然说什么。

相比玛丽的客套和伊丽莎白的风趣,斯派洛秀感谢的最为诚挚动人。她一开始谈到了自己曾经的可怜处境,但很快把话题从这个不怎么重要的话题上转开,开始大谈对布雷恩先生所做的种种帮助的无拘激。她的眼睛亮的惊人,脸颊上也染上了淡淡的粉色。她用了很多玛丽从前只在赞美圣人和英雄的诗歌中才读到过的词汇,但她的神情是那么真诚那么坦率,让人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夸张或是不和情理的地方。她赞美一个优点,还要向玛丽和伊丽莎白征求旁证。

在冷不丁的,不得不回答了好几次“是的,您说的一点都没错”之后,伊丽莎白的好性子折腾光了。她假装终于有时间完完整整毫优美的脖子向下弯,再也不肯轻易的抬起来。接下来只好由玛丽继续承担应声虫的动作。

玛丽相信苏所说的“斯派洛秀她连心都捧出来了”的说法,因为布雷恩先生对她的确有莫大的恩情,可她又觉得有这样一个懂得感恩的少女,布雷恩先生的英雄情结难免要膨胀起来。

苏则在一边猜测,对于这样的恭维和感激,那位先生到底是不是还能保持自在。

内在的伙伴既然已经想到了这里,玛丽只好抽空也顺带观察一下布雷恩先生的表情。他第一次来家里邀请伊丽莎白和她的时候,脸上曾有好几处淤青和擦伤。听贝内特先生的说法,那些伤痕都是因为军营里的拳击俱乐部活动造成的。眼下,旧伤褪尽但新的伤口又爬到了嘴角,布雷恩先生似乎没有意识到要在旅行前要停止对自己外貌的摧残,以便于在路途上不至于发生一些不愉快的误会。他表情严肃,除了一再表示帮助亲友并不算什么丰功伟绩之外,倒也把那些溢美之词耐耐心心的听完了。

“那么这份计划书里,还有什么需要向我详细询问的呢?”布雷恩先生好像在按照某种程序的安排,继续对三位秀发问。

可怜的斯派洛秀已经说得口干舌燥,还来不及喝上一口茶。出于对布雷恩先生的全盘信任,她连计划书的一个字母都没琢磨过,她哪里问得出什么细节,只好呆呆的望向伊丽莎白和玛丽。

所幸伊丽莎白已经大致将所有东西都看了一遍。她没有去过意大利,也搞不清楚行程有什么精妙之处,她若像这位先生一样了解这些,一定会提个出色的问题让布雷恩先生极尽详细的解释一番,以便于斯派洛秀对恩人的孺慕之情得到进一步升华,这也算做了一桩好事。可惜她对地理和历史研究的不多,只好挑人人都容易感兴趣的不需要什么修养和基础的来问——于是她就朝食物的话题下手了。

“请问在您推荐落脚的那几个旅馆里,我们都能受到些什么样的招待呢?”伊丽莎白轻松明快的语调一扫之前弥漫在房间里的正经客套的气氛,“我在思考它们是不是有足够的自信拿出英国找不到美食来满足我们这样挑剔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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