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慕沙疾呼救命,那方国师正自苦不堪言。

原本今夜这般的小事,国师是不愿意出马的。奈何他受了皇室的供奉,缅甸王慎重相托自然得给些脸面。国师哪里想到,以为轻而易举之事,险些令他阴沟里翻船。

当时慕沙带着属下进屋,国师素来谨慎,没有跟着去。占据了小院的西南角,动观一切。国师一入院内便觉得心思有些浮动,刚欲催动体内的本命护身,却见月色下有只白色的活物,睁着一对绿幽幽的眸子向他隐匿的地方奔来,它越靠近,自己的心绪越是起伏不定。

国师眯眼注视着移动的活物,脸上掠过惊异之色,惊的是眼前动物的体内有蛊,还是只不下于自己本命护身的王蛊,那么极有可能伺蛊人就在附近,或者他们今夜到这里,根本是中了别人的计。国师之所以还没退,是因为没察觉附近另有散蛊。他先前在外感应未得知此处有王蛊,只因对方的蛊与自己的护身相差无几,能力等级俱在仲伯之间,只有凑近了才能知晓彼此的存在。

然,惊中却也藏着喜,喜的是王蛊极难饲育,可算是物竞天择。他一生饲蛊施尽手段,不知坏了多少性命用了多少珍藏,也只得了两只蛊王。不料,其中一只因非用他的骨血养育而成,竟在关键之时反噬饲主。他凭借本命护身蛊,拼了全力才把蛊王打杀了。可惜,当时受了重伤去了半条命,一时疏忽竟弄丢了这只尸蛊。若不然,让他的本命蛊吃了蛊王尸,那今日跟前的王蛊,他哪里还放在眼里?不过而今也不迟,今夜要是他拿下这只蛊王,喂于本命护身,那么……

“缅甸国师,久仰大名。”

看向突然从树影后转出的三个女子,国师心里倒是松了口气。他初时以体内的护身感应到村落内十室九空,只有慕沙公主指点的院子里有五个活物。茅匣村村民恐怕早在清缅开战之时逃难了,这是边境战地常有之事,等仗打完了,村民自然还会回来。但这村里居然连只野鼠飞鸟都没有,当时他以为是自己一路行来催动蛊王所致,体内王蛊的动静让周围的动物都惧怕退却了,可却并未发觉飞禽走兽逃窜的踪迹。直到此刻他才明了,村里已有王蛊现身,方圆五十丈内的活物恐怕早就不见了。

“你是……蛮国公主?你知道我?”国师似是不信,眯眼狐疑地打量着不远处的女子,眼中充满了戒备。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即便是缅甸王室中最高傲的慕沙公主,比之眼前的女子仍少了几分气度与尊贵。不过,这样的女人,会是饲蛊人吗?

不管她是不是饲蛊人,却定然并非公主。国师想起村落内的寂静,和他们此番前来的目的,暗恨不已。他常年看着慕沙的离经叛道,竟不自觉的以为公主皆是如此。此刻想来,一国的公主置身荒村,仅有两三人一只狗陪着,岂非不合常理?然而,之前却是被自信和自大蒙蔽了。

慕沙公主自信于探得的消息不会有错,他则自大于有本命蛊护身,定能克敌。所以,把这些致命的关键都忽略了去。可惜,此时已是一步错步步错,不能回头了。

“月余前,我方一员大将突然暴毙南疆,其中就有国师功劳。”

“你究竟是谁?”

国师口中的‘谁’字还未出口,他已俯身冲向前,枯树似的利爪弓起抓向呆傻的温温。就在他的手要捏住温温柔软皮毛的那一霎,温温猛地向后退去,却见它的小肚子间缠绕着一段青绸,另一端正握在为首女子的掌心内。

天佑冷眼看着国师一抓击空后僵直的如同死尸般扭曲的面容,边用柔劲把温温送至战圈外,拉回缎子抽上国师几乎没有起伏的胸膛。

在他人眼内绸缎不过是轻飘飘地拂上国师的心口,只有吃了大亏的国师才深知其中厉害。缎子内的暗劲看似无力,没想到内藏千钧,敲的他几欲吐血。国师咬牙咽下涌上喉头的鲜血,收起了小觑之心,拔出佩剑反手刺向天佑。

天佑并不以缎子迎对剑锋,他手腕转圈掌中绸缎急转缠向国师的手腕。国师提手一避,顺势直刺天佑身侧持剑的侍女。侍女武艺不低,见对方三尺青锋来势平平,自是举剑相击。谁知不过两个击撞,侍女手持的长剑已断成两截。侍女一愣之下,国师正要乘机发难,天佑却仿若早有提防,缠着内劲的绸缎一溜,直刺国师的门面。国师不敢托大,无奈中反转剑芒,挡住青绸尖锐的穿刺。

青锋与绸缎相交,迸出叮的一声脆响,国师连退数步,两旁的侍女飞身上前左右夹击。天佑猛地一个侧身,却是慕沙吩咐守在门外的亲卫,见国师一时间拿不下女子,悄悄上前偷袭欲助国师一臂之力。

国师且战且走一步步掠向静看打斗的温温,心中忍不住谩骂那些皇室亲卫是傻子,不去对付副手,反倒暗算起为首的女人,也不想想他们的身手能不能击中。若是先前他们引开两边的侍女,让他专心对付中间的女子,说不定在突袭之下还有一线胜机。此刻,却是晚了!

国师只能在应接不暇的锋芒中,眼睁睁看着彼时柔软的青绸,如钢枪般的狠狠撞击亲卫的心腹,刹那间两个援手吐血倒地不起。未待国师闯出侍女织起的剑网,屋内忽然响起厮杀之声。国师闪过一剑,回头看了眼三丈开外的温温,视线又转望土屋处,最后咬了咬牙,挥剑之时骤然洒出白色粉末。侍女急忙后退,国师抽身欲往屋内去保慕沙安危,怎奈刚走得两步,就被绸带缠的寸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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