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阎王本色

从丽京城到苍梧山,颜聿用了不到一个时辰。他在山脚下勒马驻足,一扬手,身后随行的侍从骤然停下,马匹累得重重喷着鼻息,原地刨蹄。

颜聿仰头望去,只见苍梧山山势不算高,但却幽深而神秘。此时正是初春,山上处处春意盎然,兰草芬芳。

颜聿并不知慈安观如何走,命侍卫找了一个知道路的当地人引路,一行人策马上了山。越到山上,山路越崎岖,马匹行走越艰难,到了最后,颜聿只得弃了坐骑,徒步上山。

终于抵达慈安观时,日头恰到了正午。那些侍从虽是练武之人,这一路马不停蹄奔走,又提气迅疾上山,早已累得气喘吁吁。

颜聿却不顾不得歇息,大步向慈安观而去。

大煜朝贵族之家大多都有家庙,这慈安观便是苏家的家庙。此观隐在半山腰郁郁葱葱的翠竹之后,建筑古朴而典雅。观中香火显然并不是很好,此时观门是紧紧关闭的。

颜聿微微眯眼,早有两个侍从上前,抬脚便踢开了观门。这一下动静不小,观内的一个小道姑急匆匆奔了过来,一看眼前的阵仗,顿时脸色惨白,以为他们是什么强人,结巴着刚要问什么人,一柄宝剑便架在了脖颈上。

小道姑早吓得面无人色,勉强挤出一抹胆战心惊的笑容来,颤抖着问道:“几位爷,你们要做什么?”

“我问你,苏小姐如今在哪里?”颜聿单刀直入问道。他眸中闪过残忍的笑容,寒意和着日光映出血一般的色泽。

“在……在……苏小姐方用过午膳,便到后院她一直住的寝房内歇息去了。”小道姑颤抖着声音说道。

“带路!若有一丝怠慢,小心你的脑袋。”一个侍卫冷森森说道。

小道姑哪里敢怠慢,引着几人穿过前院,到了后院之中。穿过长廊,便来到了一间厢房门前。她指着厢房颤声道:“这就是苏小姐一直住的厢房,每次来观中上香,她都会在厢房内歇息。”

小道姑话音未落,便有几个彪形大汉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挡在了他们面前。小道姑细细一瞧,这几人并非苏小姐的侍从,她并不认识,遂惊讶地说道:“你们是什么人,什么时候进观的?”

颜聿看到这几人无声无息出现,心中顿时一沉。很显然,这正是刘来顺派来放风的侍从。

那几人看到颜聿出现,脸色微变,不知这魔王到底是如何从天而降的。颜聿长眸危险地一眯,一挥手,他身后的侍从快步上前,将那几人围了起来。

颜聿快步上前,推开了厢房的房门。

展现在他眼前的那一幕,和他一路驰马而来脑中一直闪现的那一幕差不多。但待到他真正的看到了这一幕,心头顿时好似被人重重夯了一拳一般。

苏挽香身着素衫,神情有些迷惘地偎依在刘来顺怀里,她似乎饮醉了酒一般,双颊潮红。清澈的丽目中好似泛着氤氲的水汽,迷离而朦胧。

刘来顺一手搂着苏挽香的腰肢,一手执着她的素手,俯首正在用嘴唇反复摩擦她幼滑的掌心,用力吸吮她纤秀的指尖。

颜聿原本就暗沉的脸在这一瞬变得更加铁青,目光更是森寒而带着嗜血的肃杀之意。只觉得怒火好似猛兽一般,从胸臆间咆哮而出。

他快步上前,一把揽住了苏挽香的腰肢。

刘来顺察觉到异样,猛然抬头,在看清眼前之人后,那双原本不大的眼睛就已经惊异地瞪大了。整张脸血色褪尽,扶在苏挽香腰肢上的手微微颤了颤。

他心知今日怕是已经不能成事,缓缓放开了搂着苏挽香的手,朝着颜聿一笑道:“哎哟,什么风将王爷吹来了,难道王爷也听说慈安观的玄女娘娘甚灵,所以来上香吗?”

颜聿沉着脸,看都懒得看他一眼,抬脚朝着他腿间猛然踹了一脚。刘来顺也是有武功的,那日在无忧居被秦玖暴揍了一顿,身上伤势才好转,冷不防又被颜聿踹了一脚。

这一脚的力道究竟有多大啊!

刘来顺的身躯竟被踢得如同风筝般飞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几圈,方才停了下来。他被踢得头晕脑胀之下,还是很清楚地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顿时杀猪般嚎叫了起来,疼得抱着腿蜷在了地上。

“颜聿,你竟敢这样对我?”挨了一脚,刘来顺犹自不相信颜聿真的这样对他了。

颜聿却根本懒得管她,拦腰将苏挽香抱了起来,吩咐紧随其后进来的貂蝉和昭君端了杯冷茶过来,服侍着苏挽香饮了半杯子的水。又命貂蝉出去端了洗脸水过来,他亲自拿出贴身的帕子,湿了水细心地在苏挽香潮红的脸颊上擦拭着。

“来人!快来人!”刘来顺盛怒之下,高声喊道。

他喊了数声,也不见自己的那些侍从进来。

貂蝉冷声说道:“刘大公子,你就别白费力气了,他们已经先你一步去了地府。”

“什么?你们竟敢……颜聿,你好大的胆子。”刘来顺怒气冲冲说道,“你竟敢如此待我!我姑母是惠妃,我父亲是吏部尚书。你不过是一个闲散的皇叔,你怎敢如此对我!?”

颜聿理都不理刘来顺,依旧细心温柔地为苏挽香擦拭额角、脸颊,看到她眸中神色慢慢清明了起来,似乎孽罗香的药力已经褪了些,这才放心地把苏挽香交到昭君手中。

他负手立了起来,踱着慢悠悠的步子走近刘来顺,墨玉般的冷眸中划过一丝隐晦,唇边笑意凛寒,“看来,你是要到你姑母那里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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