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言情总裁>槐树街纪事>61看店

晚饭后,羽沫妈站在厨房洗碗,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看羽沫蹲在厅里小桌边,笑着点评岸岸画的简笔画。

“这画的是什么?这么长啊?”

“呜呜叫的大火车。”

“哦,绿色的火车吗?这又是什么,房子?”

“嗯,咱家的房子。爸爸是坐大火车回家吗?”

“嗯。在幼儿园学新儿歌了吗?唱一唱哦。”

“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

羽沫抱了岸岸到怀里,母子俩合唱了会儿歌,声音渐轻。

等收拾完,岸岸已经睡下,羽沫屋里却还亮着灯。

羽沫妈不放心,推开房门进去,只见床上赫然散堆着一沓一沓厚厚的钱,羽沫正盘膝坐在床边,手里还攥着一只翠绿欲滴的翡翠镯子,神情寂寞。

“怎么有这么多钱,这是从哪弄来的?”羽沫妈坐在床头,皱着眉把钱一一收拢起来,数了数,又码整齐放到一边。

羽沫低头,不停摆弄着手里的东西:“没想到这镯子还真是件老年间的东西。”

羽沫妈拍她的头:“你还真把东海妈留给儿媳妇的镯子卖了?竟然会值这么多钱?”

“十万块呢,问了好几家,槐树街谦谦玉器行的老周最识货。”羽沫笑,“看来还真是萧家祖传的,这一只得好好留下来,将来给岸岸的媳妇。”

“那你还卖了一只?东海要是知道了,一准气疯了……”

“他现在哪里还有心思管这些事?”羽沫冷笑,“您也知道这是萧家留给儿媳妇的,我现在又不是他家的人了,再看见这东西堵心。”

羽沫挑了挑眉,“我以前倒是曾经打过电话,让他拿走一只,送给……呵呵,送给新人,可他不愿意呀,”又嘿嘿冷笑道,“既然不愿意拿走,说明这只镯子也没人稀罕,不如我拿去卖了,换些钱用。”

“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羽沫眯起眼微笑:“开花店啊,我一直想开个花店。”

羽沫妈注意到,这是今天晚上女儿第二次眯起眼后,挺直了脊背。

发现梁羽沫有这个习惯的还有槐树街上的老街坊们。

江州城不大,槐树街更小。萧东海抛妻弃子与人私奔的八卦,在很长时间内都是这条巷子里人们茶余饭后的主要谈资。

萧东海多年来一直打开店门做生意,手艺精湛,为人又风趣热情,豪爽仗义,颇有几分好人缘。在人们的记忆里,高大的萧东海经常抱了活泼顽皮的小岸岸在店里喂饭洗澡,夏日老槐树下父子俩嬉戏谈笑,场面温馨。而他那个深居简出,不爱抛头露面的糟糠之妻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却知者寥寥,形象模糊。

只是传说中曾一怒之下把东海按摩店砸了个稀巴烂,可见也是个性子泼辣的厉害主。

所以这天傍晚,当梁羽沫衣着光鲜,脊背挺直,眯着眼满脸微笑地踏进东海按摩店的时候,立刻吸引了人们的目光,引燃了人们背后议论的兴致。

何以看上去如此娇柔美丽的女人竟没能拴住男人的心呢?而她又神色自若,言笑晏晏,看上去没有一点失婚女人的沮丧和悲戚,让人更是心生疑惑,到底谁是这场婚姻破裂的主导者,谁又是真正的受害者呢?

羽沫拢了拢耳边的碎发,她还不太习惯自己的新造型。下午刚去过理发店,本来已下定决心,想剪掉一头长发,可连理发师都替她惋惜:“留了这么长,都剪了多可惜。我给您剪到肩下多一点,再简单盘个优雅发型,保证又利索又有女人味。”羽沫往镜中看了看,一根细细的黑色软卡盘了个简单的蓬松发髻,散落几根碎发在鬓边,成熟妩媚,还不错。

她又化了个淡妆,这次却用了很长时间。

沿着街边走进东海按摩店已是黄昏时分,周围的商家已有人站在门口好奇地往这里张望,路边也有人停下来偷偷打量她两眼。

羽沫眯着眼微笑,脊背再次挺直,心中却已沮丧万分,那些窃窃私语虽然听不清,那份指指点点却是如此让人难堪。

进了店,抬头见小文坐在柜台里正和客人闲聊天,心中一暖,招呼道:“今天生意还行吗,小文?”

小文吃了一惊,站起来道:“是羽沫吗,你怎么来了?”

羽沫好笑,低声说:“你不知道这里换老板了,我的店,我怎么不能来?”

“呵呵。”小文尴尬的笑了两声,“这里一直都是你家的店啊。既然是老板驾到,我正好把这月的账拿来给你瞧瞧,等看完再听你吩咐。”

“你快歇着吧。什么时候看不行啊?非忙在这一会儿?”羽沫笑着拉住他,侧身也坐进柜台里,“再说谁不能去拿啊,哪能麻烦你?我来这也是在家里呆得闷。一会你有空了,把大家都叫来,我也认识认识。”

小文听羽沫嘻嘻哈哈,语意却很明确,心里也不敢怠慢,忙喊了人来介绍大家给羽沫认识。

羽沫以前只是听东海偶尔闲谈某个人,也不大在意。今天一一见了面,暗中留心细看,不禁又感叹东海心中清明,这些师傅确实各有特点,基本上又都稳重老诚。

羽沫自然谦虚客套了一翻,感谢大家多年付出,喊小文招呼大家晚上一齐吃饭唱歌,自己买单。

“我有老客人一会儿来,都约好按摩时间了,去不了了。”中间有师傅出声先推辞,紧跟着也有人附合去不了,神色都颇冷淡。

羽沫心中估摸对方可能感念东海旧恩,对自己有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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