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再次冷汗满额醒来。我用被子裹紧自己,已经五点了。冬季天亮得很晚,窗外仍是黑漆漆的一片,我撑着窗框。

那张加密图片是阿若家的详细地图,姝离靠那张图片才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其实只要他对你好,不就够了么?不要再深究了。”姝离和我说。

当时乱七八糟的回答已经不记得。

换了身衣服,我又在走廊走看那挂得满满的照片。都是一些不大可能出现的东西,阿若年少的时候却是喜欢收集这些东西。

“西奈。”他喊我。

我转过头,他逆着光,走到我身旁。

“早上好。”我轻声说,他“嗯”了一声,随即,两人相对无言。

“我回房间了。”我说,他沉默着,却不肯让开。

“我要回房间。”我正色道,他面无表情地拉住我的手,霸道地将我往楼下拉。

寒风打在脸上时,我才意识到我们已到了院子里。

七点,天还是灰色的。植被覆上雪,压得枝头弯曲,整个世界仿佛笼罩在白色水晶中,阿若修长的身体迎着风行,发被吹拂得扬起。

眼前是密密麻麻的针叶林,在风雪中傲然而立。他将我带到道场休息用的台阶那,聊自盘腿坐下,静静地看着雪下个不停。

夏季的时候,我们来过这里。

那时候阿若懒懒地撑着脸,盯着夏意正浓的枝桠树影。

我撑着台阶,抬头,阴晦的天空,白色的雪花飘落时打着滚。

摇着腿,任它们打在上面。

阿若的脸上是他一贯的淡薄,琥珀色的瞳倒影着起伏的白雪,如玉剔透。我抿着唇,“我想堆雪人。”

“不行。”他毫不犹豫地拒绝,“等手伤好了再说。”

我一口气上来,执拗地弯下腰去摸雪,他不留情地拍了下我的手。

“我不管,我要雪人!”我万分委屈地摸着手背,整个人扑向地板,阿若一伸手捞住我,“白痴= =”

“别乱跑。”他叮嘱道,自己走到雪地内,白皙的手不自然地推着雪。

“阿若以前堆雪人吗?”

终于听到我喊他的名字,他像是松了口气。

“堆过。”他应道,我趴到木质的台阶上,托着下巴看他一点点地滚着雪人的大身子,堆雪人时,他偶尔会看我一眼,见我满脸期待的样子,紧抿一线的唇微微上扬。

雪人堆好时,天已大亮。

“阿若好厉害!”我赞叹道,他的笑意为这冬日添了份温暖。

“去屋子里呆着吧。”他揉揉我又发紫的手,我不满地摇着头,“不要,再看一会。”

“等下再看。”他轻声,有点哄我的意思,“不要——好可爱——”我高兴地一下子扑向那雪人。

闷闷的“嘭”的一声,那雪人在我身下支离破碎。

“……”

“……”

“种田西奈,你这个白痴= =”

我满眼泪水地望向他,“我的雪人……”

他深呼吸一口气,无奈道,“我再给你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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