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姬水,姜水受的灾算是很轻了。渭河里的石坝被冲垮,还倒塌了几处沟渠和渡槽,但人员并没有伤亡。他们所建的水利工程,作用并不只是抗旱,在遭遇暴雨或者洪灾的时候,同样能发挥很重要的作用。

尽管如此,还是有人在背后嘀咕,说是炎得罪了河神,于是天神动怒,方才降下大雨,以示惩戒。炎却是哈哈一笑道:“既然如此,天神应该是怪罪于我才是,怎么能让整个泾渭流域的人全部受灾呢?我可是没怎么被淹着,倒是其他部落被淹得够呛,难道他们把河神得罪得更厉害吗吗?”

炎对此并不在意,倒是他的巫师四处游说辩解,说是司雨的神灵远行后终于回家,见到两年的雨水一起下了,可别说,还真有人信。

蓄满水的陂塘在姜水流域随处可见,如一颗颗闪亮的明珠镶嵌在姜水两侧。看样子,即便今年继续大旱,他们也用不着再去求雨了。洪水刚一退去,人们便来到田野,开始忙着春耕。

耕地是个力气活,用木制的耒耜和石锄松地效率不高,地没翻过来多少,工具倒弄坏了一大堆。特别是炎,任何硬木制作的工具在他手里都用不了几下,哪怕石锄也同样如此。他两个膀子力气很大,一挥锄下去,石锄就已经没柄,禁不起他橇几下就会折断。

“炎啊,松地不是打架,你用这么大的力气干什么?”望着被他损坏的农具,一个老头忍不住数落起来:“松地不要用蛮力,得用巧力,要学会借力,懂不?不然你挖一会儿就没力气了!”

炎望着老头的示范。他挖得不紧不慢的,似乎并没用多大的力气,但在他的背后却有一大块挖开的泥土。

“咚”的一声,老头的石锄锄中一块石头,石锄立刻被崩掉了一大块。老头双臂一阵酸麻,立刻破口大骂。

“这些东西还是不行啊!”炎摇头叹气道:“我得去想想办法。”说罢便拿着那把断锄悻悻地走了。

他来到了矿场。冶正带着他的族人在炼金,矿场的角落里堆满了金制的矛尖、短刀和箭簇。经过长时间的摸索,冶现在炼出来的东西不但锋利得很,而且经久耐用,再没被别人嘲笑过。

“炎,给风族做的东西都摆在那边,你清点一下!”一看见炎到来,冶便对他打着招呼。

“您一共做了多少套?”

“你不是说要跟他们换二十匹马吗?那些东西足够他们装备二十个战士了!”

炎点了点头,朝冶举起了手里的那截断锄道:“冶叔,武器您先别忙着做了,您帮我做些农具吧!”

“你想要些什么农具?”冶走了过来。

“锄头、耒耜、铲子……用石头做的真不行,我今天已经挖断两把锄头了!”

“那可得做很多才够用!我需要很多人帮我采矿,恐怕会耽搁了农时……”

“有什么快一点的办法吗?”炎不甘心地问道。

“有倒是有……原来你爹在方城的时候,抓了很多九黎族的人帮他种田。我见过他们用一种农具翻土,好像叫犁……那东西翻土又快又深,不过我却没做过,隐隐约约只记得一些模样。”

“贪不是九黎族的吗?他应该知道!”炎立马高兴起来。

“对呀!”冶猛地一拍大腿。他立刻站了起来,朝矿面上大喊道:“贪,你来一下!”

贪走过来了。他全身晒得黑黝黝的,油光发亮,只有牙齿和眼睛是白的。浑身都是疙瘩肉,看起来似乎比炎更加强壮。毕竟他比炎大了两三岁,身体发育得更好。

“看来您没有饿着他!”炎满意地笑了。

“这小子很能干,从来不躲懒,学东西也快!”冶满意地道:“他虽然很能吃,但对得起他所干的活!”

“贪,你这么壮,我不一定打过你了!”炎绕着贪转了一圈,评价道。

“你什么时候打赢过我?”贪哼哼着道。

“吆,还登鼻子上脸了?”炎立刻开始瞪眼了:“等我忙完春耕,倒要再跟你打上几场,看看你都有些什么长进!”

“要打现在就可以!”

“今天不行!”炎摇头道:“我今天是来找你帮忙的。你是九黎族的人,应该知道犁是个什么样子。”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你小子真没良心!虽然你是个奴隶,可是我从没把你当奴隶看待!且别说我饿没饿着你,冻没冻着你,你们大家评评理,世界上有架子这么大的奴隶吗?”

“是啊,贪,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冶立刻劝道:“炎对你还是很不错的,他给你送衣服,送吃的,你被石头砸伤了还给你送药……不瞒你说,他从没给我送过任何东西,还经常在我这里打秋风哩!”

“呃……”一句话说得炎不好意思起来。

贪无可奈何,只好弯腰捡起一根树枝,在沙地上先画一个长条形状,然后道:“此处为犁底,把一头削尖称为犁头,用来翻土……”然后他又画一根向上的曲线道:“此处为犁把,用来控制犁的行进方向,也有人在这里装上踏脚和提手……在犁头这里竖一根箭木,然后套上一根横梁,不就成了么?”

其实贪说的是最简单的踏犁结构。这种犁是在缺少耕牛的地方用的,将牛套上辕的那种木犁结构要比这个复杂得多,不是几句话就能说清楚的,贪也懒得说。

“对,我看到过的犁就是这个样子的!”冶点头道。

“用人前拖后拽这不是很吃力吗?难道就不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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