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贞儿姐妹在马车上戴上帷帽,又让各自的丫鬟给收拾妥当了,才依次扶着婆子的手下了马车,又跟在那位李嬷嬷的身后,往王府的侧门走去。

就连侯府最娇气、最矫情的四姑娘此刻也不敢放肆了,老老实实的跟着走,一丝的不耐烦也不敢流露。

进了右面的侧门,李嬷嬷向着那接待的仆妇轻轻说了一句,那仆妇连忙就又吩咐后面的小丫鬟一句,不过一会儿工夫就有几个婆子抬了三顶青布小轿过来。

李柔儿见状,立刻说道:“这……只怕不合规矩吧。”

李嬷嬷笑着说:“小姐不必惶恐,原就是这样安排的,只不过是因为今日人数众多,小姐们又是被安排在后园的,路途有些远。您们都是娇客,又怎么能徒步行走这么远?”

“那祖母和母亲她们呢?她们可是也和我们一起去后园?我们去了后园又有什么可做的?”李婕儿插嘴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您请放心,夫人们都是在前面的会客厅里歇息、聊天的,一会儿还会奉上一出精彩的大戏。只不过是王妃怕各位小姐们枯坐着无聊,这才都先送到后园,或赏景、或钓鱼、或下棋、或投壶都是可以的。”李嬷嬷不可觉察的微微皱了眉头一下,还是笑着一一回答了问题。

“那……”李婕儿还要继续开口问道。

“咱们还是先走吧,那轿子都已经等了许久了。”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李贞儿突然开口打断了李婕儿的话。

李嬷嬷也连忙顺着她的话头说道:“正是,正是,各位小姐快请吧。”这样的日子本就忙乱得很,她哪里有功夫只去应付李婕儿!她正巴不得让这位多嘴的小姐赶紧离开。她还要招待其他人,而且这小轿子还要来往接别的小姐的。

李婕儿无法,只得白了李贞儿一眼就老老实实的上了青布小轿。

她本以为这王府也不像是外面所说的那么不凡,居然拿这种半旧的普通小轿来接客人。她刚要撇嘴,却又发现自己身下坐的那个软垫居然是珍贵的蜀锦所制!

她一面惊叹,一面不解,这王府行事果然是与众不同!

李贞儿在看到同样的情形的时候也深深赞叹了一句。

她倒是佩服这位王妃的玲珑心思。这惇亲王本就是皇上的亲弟弟,自然是不好做出一副奢华无比,挥霍无度的模样,否则一定会遭人非议,甚至被那些多事的御史参奏。所以这小轿子才会用这样朴素甚至陈旧的外表。

可是若是真的把这中秋盛宴办得寒酸无比,只怕又会被人诟病说是失了皇家的体面,全无一个超品王妃的风范。于是在这些细微之处她又用上了这珍贵异常的蜀锦,人家都是爱惜的做成衣衫穿在身上,而她却是做成这最普通的软垫,坐在身下。

正所谓管中窥豹,由这一件小事,就可以看出王府日常的生活是多么的高贵豪华。

而且,李贞儿断定,如果那些老得走不动路的御史、高官们也需要坐轿子,那么他们屁股底下必定不是这种精致的蜀锦垫子,而是那些朴素到极点甚至有些破旧的粗布软垫!

这位王妃果然是个妙人!能生出长孙伟这样的妖孽的必定是个美人,能有这样刁钻又细致的心思的也必定是个聪明人!

她对这位被誉为当年“平京第一美人”的惇亲王夫人也有几分期待起来。

李嬷嬷看着渐渐走远的几顶小轿,眼中的审视更重,她猜测了半天,还是觉得那位最后才开了金口帮自己解围的声音清亮的姑娘,就是王妃再三叮嘱让自己细细观察的安平侯府二姑娘。

虽然三位姑娘都带着帷帽,但想着能得了王妃青眼必定不是凡品,既不会是那过于谨慎小心的第一个开口的小姐,也不会是那位不顾主家忙碌只顾着问些废话的第二位小姐。

她想了想,又招了招手,唤过来一个穿着王府三等小丫鬟统一的青绿衫子,长相俏丽机灵的小姑娘,附在她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那小丫头边听边点头,然后就冲着李嬷嬷笑着说:“娘……你放心!”

再看到李嬷嬷那有些责备的目光之后,她又轻轻吐了舌头,改了口:“嬷嬷,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盯着那位姑娘的。”

说完就一路小跑着往后园走去。

也不过是盏茶的工夫,三顶小轿就稳稳的停在了王府后花园的垂花门口,又上来几位穿红着绿的丫鬟,分别给几位小姐掀了帘子。

李府的三位小姐下了轿子,才发现自己的贴身丫头都不见了踪影,不禁都有些奇怪。

一位身材高挑,容长脸,年纪十八九的,穿戴不俗的丫鬟上前来说道:“禀告几位姑娘,因今日来王府做客的小姐们人数众多,因为实在无法让所有的贴身丫头进入园子里。所以,王妃便吩咐了王府的丫鬟伺候各位小姐。至于您们的丫鬟已经妥善安排在府外等候了。”

三个小姐虽然有些不习惯,也有些恼怒王府众人的擅自做主,却也只能接受安排。其实他们倒是冤枉这惇亲王府了,并非是王府下人自作主张,而是这些年来,一直就是这个规矩,否则园中只怕要人满为患了。不过是因为安平侯府总有四五年都没有接到过请帖,所以才会不知道这个惯例罢了。

李贞儿三姐妹纷纷摘下了头上的帷帽,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那位大丫鬟再看到李贞儿的面容时,也是微微露出了几分的惊艳之色。她这些年也见过不少的贵族小姐了,这样清丽不俗的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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