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冉州第一次来陆岙老家, 他原本以为陆岙老家会比较贫穷落后,心里一直挺担心。

好不容易抽出了时间,他坐上了火车直奔陆岙所在的县城, 才发现事实并非如此。

这个全省有名的偏远地区竟还挺漂亮。

葛冉州眼睛望着车窗外, 道路两旁的山林苍翠可喜。

车在路过一座座山之后, 偶尔会看见一亩亩稻田点缀在原野中。

除了水稻外,还有花生、玉米、蔬菜等各种各样的作物。

车下坡又上坡,上坡又下坡, 在这片安静的大地上穿行,山林田野中偶尔能见到农人。

一个个人被车慢慢抛开,变成了一个个色块, 成了这画景的一部分。

车路过村落时,有炊烟的味道飘出来。

也有小孩在村里玩耍,孩子们的笑闹声顺着车窗飘进来。

葛冉州靠着车窗, 车窗打开了,风呼呼灌进来,带走暑意。

他甚至被吹得有些冷。

车内其他人在用当地话聊天。

葛冉州一句都听不懂,不过看起来, 这些人互相其实也不认识。

大概就是坐同一辆车的缘分,而后就这么聊了起来。

车从傍晚开到天黑。

天际的天空变成暗蓝色,很漂亮。

还有火烧云点缀在其中。

公路两边的建筑物渐渐多了起来,连绵起伏,都是自建小楼,看着像画片。

不知道走了多久,车缓缓停下来。

车门打开, 车上男女老少互相打着招呼, 挨个下车。

葛冉州还没回过神来。

车上女售票员扯着不标准的普通话提醒, “水远镇到了,水远镇的还有没有?”

葛冉州忙站起来,背着背包不说,还拉着一个大行李箱,走得分外艰难。

女售票员过来帮他提行李箱。

葛冉州忙道:“我自己来。”

“不用,费不了多少力。”女售票员轻松帮他把箱子提下去,“你看着脚下。”

“哎,谢谢。”

葛冉州下车,轻轻跺了跺脚,感觉屁股发麻,屁股上的布料都被汗浸湿了,黏在屁股上。

他不得不借整理背包的功夫,悄悄拉了一下裤子。

他一边拨弄裤子,一边左右张望,原本是想警戒,怕有人忽然望过来。

没想到一望便见到陆岙,他正坐在一辆停在树旁三轮车上。

暮色四起,天色已经很暗。

葛冉州从这边看过去,只见陆岙肤色如瓷,皮肤细腻,五官精致得不像现实中的人。

周围谁走过,都要悄悄看他。

他倒好,只低着头玩手机,人们只能见到他侧脸。

“陆岙!”

葛冉州喊了一嗓子。

陆岙抬起头,见到他,将手机往兜里一揣,跳下车,“来了?饿不饿?”

“还行,在车上吃了东西。”

陆岙过来帮他搬行李,一眼看到这个大行李箱,“怎么带了那么多东西?”

葛冉州乐呵呵笑,“反正有行李箱嘛,也不用怎么提。”

陆岙将行李箱塞到三轮车后座,又给他一个小板凳,“我买的车还没到,你凑合着。”

“没事没事,这车也挺好的,通风。”葛冉州笨手笨脚爬上车,嘴里还为陆岙找补,“坐这个车比汽车舒服多了,闷在汽车里,我老想吐。”

陆岙道:“那你抓着栏杆,我开慢点。”

“好嘞,哎,总算到了,这一天可热死我了。”

陆岙启动三轮车,缓缓往村里开。

风吹过来,将葛冉州的头发吹得根根竖起。

他不禁眯了眯眼睛。

如果不考虑形象,三轮车确实挺舒服,开阔凉爽,转头还能看到四周的景色。

可葛冉州认识陆岙十多年,还从未见他坐过这样的交通工具,一时有些心酸。

八分钟后,陆岙将三轮车开到院子前。

他见家里有灯光,心中一喜,知道是宋州回来了。

直到现在,陆岙才想起来,转头,“我好像有件事忘说了。”

“什么?”

陆岙伸手一指,“我有男朋友,正在同居中。”

“真的假的?”葛冉州双眼瞅着他,声音里满是怀疑,“你开玩笑吧?”

“没开玩笑,真的。”陆岙示意他看面前的灯光,“他回来了。”

葛冉州看着面前的灯光,里面看起来的确有人。

哥们回村几个月,不仅找了男朋友,还跟男朋友同居了。

也不知道对方是渔民还是农民?

葛冉州转头看看陆岙,感觉有些心塞。

这感觉不亚于看了十几年的大白菜被猪啃了。

宋州听到动静,打开门,探头出来一看,语气温和,“回来了?”

“嗯。”陆岙指了一下葛冉州,“这是我跟你说的发小,葛冉州。冉州,这是我男朋友,宋州。”

宋州轻笑,“我们倒有缘分。快进来,饭我已经煮上了,休息一下,做个菜就能吃了。”

葛冉州看着他,心神恍惚起来。

宋州一身白衣,俊美温和,气质不凡,尤其那身高,站在那里,随随便便就能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这样一个人,绝不会是农民或渔民。

宋州亲自过来给葛冉州提行李箱。

葛冉州没跟他抢,只是小声道:“你男朋友是干什么的呀?”

“自由职业。”陆岙面不改色,“搞安全方面的专家。”

葛冉州恍然大悟,“我就说嘛,这里怎么会有这种气质的人?”

“我们村特别的人还挺多,下面一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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