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军事历史>十安之地皆清欢>第六十八章 珙桐花(下)

少年不识愁滋味,欲说还休,遥望兄弟登高处,青山上,鸽子树下思念如风诉。

夜晚,微风通过窗户狭小的缝隙中挤进来,吹开平放在书案上的一本杂诗,吹到了这一页,写着少年登高望远,来到峨眉山上,看见漫山遍野的珙桐花,有感而发的诗作。

清欢被困在峨眉派已经许久,门派里的人,除了静慧师太,其他人都对清欢极为客气。虽说她平日里是脸皮厚了些,但一直在别人家里“混吃混喝”也有些羞愧。

不过,好在清欢终于可以踏出这个院门,到峨眉派的正院里去看看了。这日,弟子们都忙着将受潮的藏书拿出来晒一晒,清欢在她们只见穿梭,无意间便翻到了这首诗。

“鸽子树下思念如风诉。”

突然,手中的书被人一把夺了过去,抱在怀里不肯撒手:“你不许碰这里的任何一本书!”

“静慧师太,是晚辈失礼了”清欢忙道歉。

此时又走来一个人,是静悟师太,她神情淡淡的,来到两人面前,向清欢解释道:“那是龙玉屋里的。无妨,你且跟我来。”

静慧师太警惕地盯着清欢的一举一动,直到她跟着静悟消失在视线范围里。

没想到两人前脚刚进被人搬空的书院,后脚就听见静悟师太开门见山地说:“论辈分,我算是龙玉的师伯祖,静慧才是她的师祖。但从小到大,静慧就对龙玉非常严格,龙玉并不是很喜欢她这个师祖。”

“原来是这样我还一直以为您是她师祖呢。”

静悟师太笑着,温柔道:“仇姑娘,我知道这些天你在四处打听什么。龙玉是个苦命人,也是个非常固执的人,这点倒是像极了她师父提起旧人,难免会有些伤感,姑娘勿怪。”

“师太哪里的话,晚辈不敢。”

“多年以来,彩衣是师姐手下最得意的弟子,只可惜终究是女子,过不了情字这一关。”

“晚辈有听龙玉仙姑提起过她的这位师父,说是善解人意,精通药理,还是青霜剑的上一位主人晚辈当真羡慕极了!”

静悟师太笑着看清欢,终究还是垂下眼眸,道:“彩衣确实是难得的练武奇才。可你知道吗,有天赋的人,被人夸赞多了,难免心高气傲。彩衣当年毅然决然地选择背叛师门,与有情郎私奔,最后客死他乡,我们都责怪她,唯有师姐责怪自己。”

静慧师太对彩衣的感情,在外人看来,如亲生女儿一般无误。但只有彩衣自己知道,每晚用凉水浇背、诵读经文,白日里上山采药时,偶尔看见怒放的珙桐花,悄悄摘下来放进衣袖里,还要被师父拿着鞭子抽打脊背的滋味,有多难受。

“你才是青霜剑的人主人!刀剑无眼,它不相信眼泪,敌人也不相信眼泪,你赶紧给我爬起来,继续练!”

彩衣是静慧师太的关门弟子。那些年,静悟师太偶然路过院墙时,能听见这样的训斥声。静慧专为彩衣重新搭建了一个练武的院子,偌大的院子,就彩衣一个人住。

“便是,我如今暂住的那间?”

静悟师太点点头,脸上终于不再挂着笑容。

“在我们面前,师姐总是护着彩衣的。彩衣身上的淤青比其他弟子多了许多,我们都以为是青霜剑难以驾驭,所以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没想到,是师姐用鞭子打成那样的总之,再后来,彩衣大些了,从外面捡回来一个婴儿,便是如今的龙玉。”

“那时,彩衣也不过十五六岁,扬言说要将青霜剑的所有剑法传给龙玉。再后来,彩衣遇到了那个高昌人”

“彩衣前辈便随那人去了高昌?”

“正是。再后来,彩衣做了高昌皇室的妃子,才有了云暮。”

仇清欢一个人回到院里,又呆坐在廊上,发着呆。

几十年前的故事,再说与后人听,其中深意又多了几分。静悟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要将云暮母亲的过往说给一个不相干的人听,只是隐隐中觉得,仇清欢会陪着云暮经历很多事情,她们这辈做的孽,最终还是影响到了后辈。

妙罗每日都会来看清欢,每日都带着新鲜采摘的珙桐花。清欢时不时从她那里顺走几朵,放在床头上,与韧锦放在一起,喃喃自语道:“青山上,鸽子树下”

静慧师太担心对眉仙姑的安危,几近疯狂的程度,要不是被静悟师太拦着,清欢这屋里不知道得多闹腾。

这日,随手翻着书案上的经文,春日午后,令人昏昏欲睡。

突然,头往下碰到了桌面,瞬间将清欢从昏睡的状态中拉了回来,皱眉揉着额角,脚下踩到了一块松动的地砖。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清欢趴下身来,稍稍挪开了书案的位置,揭开了那块地砖。

凹陷的地砖之下,有一封字迹早已不清晰的书信。

清欢小心地将那封信取出来,吹去纸上灰尘,放在阳光下仔细辨认着。

那封信上隐隐约约写着几行小字,只能看清其中几个字而已。

“吾儿囡囡。为父痛定思痛,还是决定将你送入关内,勿怪勿怨。从此,山高水远,去路迢迢。”

仇清欢研究了整整一天,终于将信上的字还了原。落款处没有名字,不知此信是给谁,也不知此信出自谁手。

为父?谁的父亲?哪个男人?

入关?入什么关?从何处入关?

所有的所有对于清欢来说,都是谜团。

既然这里是彩衣的屋子,那么便是和她有关的男人。可是,信中显然是父亲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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