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间内。
吴文胜看着脖子被捅的跟蜂窝煤一样的儿子,僵硬的躺在停尸床上,整个人表情呆滞,双眼瞳孔扩散。
……
路上。
袁克阴着脸,拿着电话喝问道:“人在哪个太平间呢,你给我说具体地址……他爸过去了吗?好了,就这样。”
电话挂断,秃子扭头看着袁克问道:“在区医院的太平间?”
“对。”袁克点头。
“不是,我就纳闷了……他是咋没的啊?”秃子一脸茫然:“人不是刚从警司那边放出来吗,怎么直接就进太平间了?”
袁克无语半晌,眉头轻皱的回应道:“听说是因为贩枪货款的事儿,让几个生面孔拿刀给干死了。”
“他大小也算是老板,这贩枪货款的事儿还用他亲自处理吗?”秃子依然想不通:“到底多少钱的事儿啊,几百万啊?”
“八万。”
“多少?八万?!”秃子表情惊愕:“咋地,那八万块钱上面印他头像啊?这tm不是神经病吗,八万块钱的矛盾,还至于整出人命?”
“不是钱的事儿,就是装b装大了,还碰到特别生的雷子了。”袁克轻声解释道:“我特意问了一下经过,跟吴耀去的人说,对面就是想要钱,可吴耀不但不给,还打人家嘴巴子……人家一急眼,掏刀就捅他脖子上了。”
“……这两年他们确实是太飘了。”秃子插手回应道:“吴文胜当选首席议员后,江南区但凡是挣大钱的活儿,那都是他们这一批人做,所以吴耀平时被捧惯了,一喝点酒,就不认识自己是谁了。”
“他也太脆了。”袁克很上火:“我和他刚谈完合作的事儿,货都要铺了,他却突然升天了。妈的,今年咱们时运是真不好。”
“他没了,你咋考虑的?”开车的萧九问了一句。
“松江五大区,咱们现在只能稳吃两个。”袁克轻声回应道:“所以要满足龙兴的销售额度,我们必须进江南。而且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吴文胜在江南的政治背景很硬,如果他能跟咱玩的来,那邢胖子也会重新评估咱们在松江的影响力。”
“吴耀好谈,但吴文胜是个老奸巨猾。”秃子沉吟半晌后说道:“小的一死,老的还能不能继续跟咱合作,这都是不好说的事儿。”
“所以说啊,我们得趁着这个机会跟老吴勤走动。”袁克眯着眼睛,扭头看向窗外说道:“如果能把杀他儿子的人挖出来,给他报了仇,那剩下的事儿就好谈了。”
“难。”萧九摇头回应道:“杀人的雷子一点没在乎吴耀的身份,这说明他们很可能是区外来的。而现在出了事儿,人家可能早跑了。”
“尽人事,听天命吧。”袁克插手回应道:“该有的亲近态度,还是要有的。”
“嗯。”萧九点头。
……
大约二十多分钟后。
吴文胜被人扶着走出了太平间,身旁也跟着不少江南警司的干部,以及警员,还有一些社会上的朋友。
汽车停滞,袁克等人推门冲下来,迎面就走了过去。
吴文胜看了他一眼,也实在提不起心情寒暄。
“我也是刚听说,吴叔……节哀啊。”袁克表情哀痛的上前说道。
吴文胜感觉自己此刻呼吸都已经困难,但也只能强打起精神,回头看着众人说道:“……我……我回去了,一切事儿等过了这两天再说,谢谢你们了。”
“老吴,事儿出了,就看开点吧。”
“警司这边一定全力追查,你放心,只要他们还在松江,就肯定跑不了。”
“文胜,明天我再过去看你。”
“……!”
众人也没挽留,只纷纷跟吴文胜打着招呼。
“谢谢了,谢谢大家。”吴文胜双手合十的冲着众人点了点头,迈步就上了自己的汽车。
袁克斟酌半晌,伸手拉了一下吴文胜后面的跟班说道:“让我坐吴叔的这台车,我跟他两句话。”
跟班一愣,转身走开。
袁克上车关门,坐在吴文胜旁边说道:“叔,吴耀跟我是最好的朋友,他出这事儿,我心里也不平。”
“小袁,你……你安静一会。”吴文胜坐上车后,自己心里悲伤的情绪就已经控制不住了。他没在人前痛哭,却在车里偷偷伸手抹了抹眼泪。
袁克沉默半晌,话语直接的说道:“叔,我在警司里也有一些朋友,你放心,小耀一定不会白死。”
“有朋友有啥用啊,”吴文胜低着头,长吁一声回道:“人肯定跑了。”
“我来的时候问过那个当事人大君了。”袁克轻声应道:“他说对面那帮人在松江铺了不少货,到现在还有很大一部分钱没收回来。而这帮人连小耀都敢动,说明胆子挺大的,所以,我觉得他们不一定已经跑了。”
吴文胜听到这话一愣,扭头看向袁克:“……那就麻烦你了。”
“自家的事儿,麻烦啥。”袁克轻声宽慰道:“叔,别太难过了,回去让老人和小耀妈妈看见……他们更受不了。”
……
黑街警司内。
刚要去童叔家看看孩子和老太太的秦禹,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喂?”
“我说个好事儿,你千万别激动。”朱伟的声音响起。
“什么?”
“吴耀死了。”
“……什么?”秦禹一愣:“大半夜的你跟我扯什么淡?”
“真死了,在江南垃圾场,让人往脖子上捅了二十多刀。”朱伟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