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白将金柱大门拉开一条门缝,见一位二十出头的妇人正趴在门扇间的缝隙向内窥探,心里暗生厌气,不由得沉下脸来问道:“这位姐姐上门来,有事吗?”

那妇人见‘落红坡’迎接客人只开一条门缝,心生不悦,撇撇嘴说道:“妹子,门缝里看人,当心把人看扁了,今天确实有事要找你家主人,只恐门外风大,有些话顺风传到街面上那些嘎小子耳朵里坏了好事。

白小白见妇人不把自己看在眼里,知道她是一个市侩的小人,亦不愿理会她的胡搅蛮缠,缓缓拉开门扇,淡淡地说道:“进来罢。”

穿过垂花门,便进入大宅院的第二进,阔大的一个院子,东西厢房遥相呼应,迎面坐北朝南三间正房,不用猜就是主人的居室。此时正是孟春时节,院子里几颗梨花开得正盛,主人家一对粉雕玉琢的小儿女正在树下嬉戏,不时传来阵阵银铃般的笑声。

“真是一户奇怪的人家”,妇人暗自纳闷,按理说当地人院子里是不会种植梨树的,正所谓‘梨’者‘离’也,庭院植梨,太不吉利。

莫非他们来自遥远的异乡?

主人居正房,铁打不动的道理,白小白让妇人站在檐下,独自进门通报,不一会儿,房门再次开启,白小白极不情愿的出门对来访者说道:“夫人身体有恙,不能亲自出门迎客,姐姐请。”

那妇人悻悻然跨进门去,心里暗自不忿:“有钱人家就是傲慢,他家夫人何等的人物?架子好大呀。”

抬头看,妇人挺直的腰板顿时矮了半截儿。

落红坡正室夫人端坐中堂,雅淡的装束遮不住一身的雍容华贵,说她是人间绝色也不为过,虽然早已过了二八的芳龄,却丝毫不见尘世烟火的熏染,是多么出色的俊杰,才能娶到这么一位惊为天人的夫人?。

夫人欠欠身,打量着眼前的陌生人,见她黑黝黝的发髻周围插着一圈儿的小簪,银盆脸、新月眉、琼瑶鼻、红艳艳的腮蛋、香喷喷的樱桃小口、毛青色大袖衫,隐隐露出一抹粉红的抹胸,短衬湘裙,白绫高底三寸绣花鞋。一看就不是一位普通的乡下女子。

白小粉站在夫人身边,一脸的蔑视,眼前的妇人,搔首弄姿,媚眼乱飞,虽然面容俏丽,不免流于轻浮,一看就不是一位良家妇女。

夫人虽然面带倦容,指指身侧的圆凳,开口说话却是婉转轻柔:“姐姐请坐,一大早光临落红坡。有何吩咐?”

妇人早被女主人的风采所折服,未言先“咯咯”笑了起来:“哎呀,夫人仙女下凡,俺怎么当得了您的姐姐,奴家是这龙山镇上高甲长的浑家,娘家姓颜,贱名爱姐,嫁给同镇的高腿子后,大家顺嘴叫俺爱娘,俺的丈夫老早就想过来拜访,为府上入籍,只是怕家里女眷多,不便登门,捱扯几年了,也不是个事儿呀,这不,求到奴家头上了,让奴家前来为他代办。”

爱娘虽然一口地方俚言,切没有条理,夫人还是大致明白了她的意思。

回头吩咐白小粉去书房请老爷,使女不放心的瞟了一眼爱姐,悻悻地出了门,不多时,主人翁手里拿着一张官牒走了进来。

爱姐起身相迎,一眼望过去,见一位谦谦君子,圆润丰仪,身材修直,如果没有颌下墨黑的短须,任谁也不会想到他已经度过了而立之年。(爱娘的猜测)爱娘禁不住一阵心旌神摇,差点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

落红坡主人一脸谦逊走到爱姐跟前,递出手中的一本官牒,温和的笑了笑:“甲长娘子,这是我们李家在青州府衙落户的官牒及落红坡东麓三百亩土地的地契,请过目。”

爱娘不敢接手官牒,匆匆瞄了一眼,结结巴巴地说道:“员外客气,镇上人都叫俺爱娘,俺不识字,却认识官府的印章,原来是李员外,既然已经入籍,俺这就回去告诉俺那不开眼的丈夫。”

“爱娘不急,大家都是邻居,您还是我们落红坡第一位来访的客人呢。”李员外伸伸手客气的请爱娘再次入座。

爱娘心潮汹涌,不禁心中暗自惊叹,天下还有如此标致的男人?比之高腿子那个腌臜泼才强了何止千倍万倍,或许那fēng_liú成性的孔知府见了他,恐怕也会自叹不如。

如果自己能够陪伴这样的男人,哪怕过一次瘾就死了,今世也算值了。

爱娘想入非非,身子瞬间便软了半便,媚眼如丝,几乎柔出水来,看得对面的夫人直想笑,又怕唐突了客人,只能转过头去,生生憋住。

这女人果然是水做的身子,爱娘知道自己此时不走,用不了多少时候,那里定会泛滥成一股山溪,急忙起身告辞,慌乱中竟然带翻了座下的木凳。

“等一等”李员外再次开口说:“我们李家世代行医,搬来落红坡也有三年之久了,这些日子我一直想在镇上开一家医馆,烦劳爱姐知会保长一声,帮我们租一所铺面如何?当然少不了贵夫的佣金。”

爱娘听李员外是一名大夫,爱慕之心更加炽烈,不假思索的大包大揽道:“俺们镇上就缺一家医馆,这几天镇子里又有几家人感染了风寒,正愁无处医治呢,奴家一定按照员外的吩咐办好此事。”

送走了镇上的不速之客,屏风后转出白小粉,开口问道:“师傅,您和师伯真想在镇上开一家医馆?”

被小粉称作师傅就是林蝉儿,而师伯无疑就是蝉儿的夫君欧冶无名,二人遵从厚土娘娘的嘱托暂时离开了神农谷,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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