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关,夜色已黑,关城上下却依旧是火光冲天,喊杀声不断,从那简陋的绿营兵军服以及大量只是绿头巾加百姓衣服,就算绿营兵,着甲率几乎为零的攻城方,和原明鸳鸯战袄为军装,倒是有不少破烂皮甲的守军,可以看出双方的身份。

最简陋的武器,最简陋的云梯,最廉价低级的绿营兵炮灰,就是多铎麾下的攻城主力。

而就是这样的低级炮灰,在他们连绵不绝的车轮战下,早已疲惫不堪、守城器材消耗的差不多的守军,却一度让他们冲到了城头之上。

此时此刻,放眼望去,就有不下数百的绿营炮灰冲上了城头,污头垢面、全身上下满是黑褐色、红褐色的守城方吴三桂军,声嘶又力竭的上前,与神情麻木的绿营兵进行厮杀。

“喝!给我去死!呼哧~”

吴三桂军中大将夏国相,喘着粗气,将手中的单刀,送进一个绿营兵的腹部,再抽出的时候,带出了一大蓬血浆,将身上早已看不出本色,满是干枯血痂的战袍给染红一片。

用不了多久,这些流淌的鲜血也会成为黑褐色、红褐色干枯血痂的一份子,而尊贵如夏国相都没时间去换一套利索一些的衣服,和洗一把脸,更别说他人了。

“呼哧~呼哧~”

将这一波绿营炮灰击退之后,夏相国已经气喘如牛,可城下八旗兵押解着又一波的绿营炮灰攻城又开始了,夏相国明显从周围人眼中看到了绝望。

“锵~”

夏相国单刀高举,本来的重兵器掉刀是提不起来了,但单刀高举的气势依旧如洪水泛滥,口中嘶哑的声音穿透着城头守军的心:

“将士们!兄弟手足们!大家是跟过一段时间鞑子的,鞑子会怎么对待我们这种抵抗如此之久的城池关隘,怎么对待我们这些反复之人,大家都很清楚。

只会是生不如死的报复!

闲话不多说,横竖都是死,为何不死的更痛快,死的更爷们,死的更壮烈一些!

我,夏相国,愿意与兄弟手足们死在一起,兄弟手足们,你们愿意吗?”

周围的守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满满都是绝望,最终化作不甘与悲呛!

“愿意!愿意!”

“要死就死的像个男人,死的痛快!”

“对!横竖都是死,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哈哈!老子已经赚了三个,这些土鸡绿营兵,真不耐杀!”

“这位兄弟说的是,酿的老子也赚两个!”

一场鼓舞士气的宣言,很快演变成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的,赚了几个的攀比之中。”

守军一时间进入了无比绝望的状态。

夏国相看目的达成,在心中默默的道:哀兵必胜!这就是哀兵,可惜只能取得一时的胜利,并不能解决根本上的问题。

如此就应证了一句话,在绝对的优势面前,再多的阴谋诡计都是虚,也就是说,守军已经没有什么希望了,除非奇迹发生。

就在夏相国最绝望的时候,奇迹真的发生了。

“报~东关来报~”

传令兵带着长长的口音,本来夏国相也是不在意的,但当传令兵激动万分的开口道:

“报!将军,东关出现大量军队疑似援兵!”

疑似援兵,好吧,援兵还可以这样说,看着眼前又一波绿营炮灰攻城就要开始。

夏国相深知,以如今的哀兵状态,放任麾下自行发挥,都能阻挡这一波,于是开口道:

“迅速探清对方情况,到底是不是援兵!”

“是!”

传令兵领命而去,带着长长的尾尘,之后刚到东关,即潼关东面,又领着一位甲士过来了,速度之快,仿佛尘埃都没有落下。

笠形头盔,山纹铁甲,猩红披风,铁网裤袜,左背负戚家军刀,右背负西式火铳,腰挂手指略长的瓶瓶罐罐,还有一把三菱型的军刺,就算不看对方的使节都知道对方是郑家军的身份。

“贵使造访,有失远迎,不知所谓何事?大敌当前,饶恕在下说话直接。”

夏国相不仅言语简短,还语速无比的快,还好郑家军使者听清了。

“救你!救在场的所有汉家勇士!”

夏国相说话简单快捷加直接,使者更甚,一开口连周边人都忍不住往这边看,只是介于夏国相的威望,而没有交头接耳罢了。

“何以为救?!”

夏国相还在心中加了一句,天上还能有掉馅饼的好事,看吧,你一提出郑恩小儿的精明算计,自己就生气又不失礼貌的反对。

可当郑家军使者开口之后,夏相国就意识到了自己错了,只听郑家军使者道:

“潼关守军,坚守关隘,悍不畏死,为汉家儿郎抵御住了清虏的进攻,并沉重的破坏了清虏的计划,于民族,都有大功……”

之后是使者坈长又经过郑家军参军们修饰过的嘉奖词,被使者以郑恩的名义朗诵而出。

这些场面话,在场的关宁汉奸军出身,都是听多了,就在前关宁汉奸军不耐烦,以及绿营汉奸炮灰军的云梯,又一次架到潼关城墙之上的时候,就在下一刻绿营炮灰就要冲上城头的时候。

只听郑家军使者慷慨激昂的道:

“介于诸位兄弟的功劳,我们顺天侯侯爷决定,破格提拔诸位为郑家军正兵,郑家军正兵的待遇想必大家都知道,不知道也没关系,我这就跟大家解释。

第一,月俸三两,同时战时津贴等同月俸,何为占时,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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