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这时分,忽听得一个蚊鸣般的微声钻入耳来:“师姊,师姊,你躲在哪里啊?小妹想念你得紧,你怎地到了妹子家里,却不出来相见?那不是太见外了吗?”恩雨桐的声音传到冰窖之中。
林无影心中紧,李师伯来的好快,她是算准了机遇。恩雨桐的说话竟无休无止,一个时辰又一个时辰的说下去,一会儿回述从前师门同窗学艺时的情境,一会儿说刘芳宇对她如何铭心刻骨的相爱,随即破口大骂,将大狗熊说成是天下第一yín_dàng狠毒、泼辣无耻的贱女人,说道那都是刘芳宇背后骂她的话。
林无影道:“师伯,你要忍住啊”,林无影担忧大狗熊的臭脾气,怕她忍不住叫骂引来恩雨桐。巫行去道:“这件事我早已千百遍想过了。这贱人一面以‘传音搜魂大法’乱我心神,一面遣人带领灵獒,搜寻我的踪迹,这皇宫周围早已布置得犹如铜墙铁壁类似。逃是逃不进来的。可是多躲得一刻,却又多一分风险。唉,也幸而我们深化险地,到了她家里来,否则只怕两个月之前便已给她发见了,那时我的功力卑微,无丝毫还手之力,一听到她的‘传音搜魂大法’,早已乖乖的走了进来,束手待缚。午时已到,我要练功了。”说着咬断了一头白鹤的头颈,吮吸鹤血,便即盘膝而坐。
林无影只听到恩雨桐的话声越来越惨厉,想必她算准时辰,今日午时正是她师姊妹两人生死存亡的大关头。忽然之间,恩雨桐语音变得温顺之极,说道:“好师哥,你抱住我,嗯,唔,唔,再抱紧些,你亲我,亲我这里。”林无影心道:“李师伯好毒,明知二师伯曾经死了,还要这么说。”
果真大狗熊听后大怒,只听得大狗熊“哼”了一声,怒骂:“贼贱人!”林无影大吃一惊,晓得童姥这时合理练功的紧要关头,忽然分心怒骂,那可凶险无比,一个不对,便会走火入魔,全身经脉迸断。
却听得恩雨桐的柔声昵语不时传来,都是与刘芳宇影爱之辞。但听得童姥喘息粗重,骂道:“贼贱人,师弟历来没真心喜影你,你这般无耻勾引他,好不要脸!”林无影惊道:“师伯,她是成心气你激你,你千万不要受骗。”
大狗熊又骂道:“无耻贱人,他对你若有真心,何以临死之前,巴巴的他让李师侄赶上缥缈峰来,将七宝指环传了给我?他又拿了一幅我十八岁那年的画像给我看,是他亲手绘的,他说六十多年来,这幅画像朝夕陪伴着他,跟他寸步不离。嘿,你听了好难过罢……”她口若悬河的说将下去。
林无影听得呆了。巨匠伯到了这个时分还要争口吻,真是服了她。猛听得砰的一声,冰库大门推开,接着又是开复门、关大门、关复门的声音。只听得恩雨桐嘶哑着嗓子道:“你说谎,你说谎。师哥他……他……他只爱我一人。他绝不会画你的肖像,你这矮子,他怎样会爱你?你胡说八道,专会骗人……”只听得砰砰砰接连十几下巨响,犹如雷震普通,在第一层冰窖中传将下来。
大狗熊哈哈大笑。叫道:“贼贱人,你以为师弟只爱你一人吗?你当真想昏了头。我是矮子,不错,远不及你窈窕美貌,可是师弟早就什么都明白了。你终身便只喜影勾引俊秀潇洒的少年。师弟说,我到老仍是chù_nǚ之身,对他一直一情不变。你却本人想想,你有过几情人了……”
大狗熊笑道:“我们姊妹几十年没见了,应当好好亲近亲近才是。冰库的大门是封住啦,以免他人进来打搅。哈哈,你喜影倚多为胜,无妨叫帮手进来。你入手搬开冰块啊!你传音进来啊!”大狗熊这是要激怒了恩雨桐,引得她进了冰窖,随即投掷大冰块,梗塞大门,决意和她拚个生死。
这一来,恩雨桐在西夏国皇宫中虽有偌大权力,却已无法召人入来相助。但她为什么不推开冰块?为什么不如大狗熊所说,传音进来叫人攻打进来?想来不管是推冰还是传音,都须分心使力,大狗熊窥伺在侧,自然会抓住时机,立刻加致使命的一击;又不然恩雨桐生性自豪,不愿借助外人,定要亲手和情敌算帐。
昔日大狗熊练功之时,不言不动,于外界事物似乎全无知觉,今日却忍不住出声和恩雨桐争斗,神功之成,终于还差一日,功败垂成。往常二人功人相差不远,不知今日这场争斗谁胜谁败。
恩雨桐冲进冰窖,对着大狗熊一阵猛攻,大狗熊同样猛攻应敌,黑暗之中分不清二人身影,林无影从怀中取出火折晃亮,只见一团白影和一团灰影都在急剧旋转,两团影子时分时合,发出密如联珠般的拍拍之声。火折发出微小的光辉,林无影见二人身手之快,哪里分得出谁是大狗熊,谁是恩雨桐?火折熄灭极快,片刻间便要烧尽了,火光越来越弱,冰窖中又是一团乌黑,但闻掌风呼呼。只听得拍的一声大响,大狗熊“啊”的一声长叫,似乎受了伤。恩雨桐哈哈一笑,说道:“师姊,小妹这一招如何?请你指点。”忽然厉声喝道:“往哪里逃!”
林无影瞬顺往声间传来的中央飞去,快临近二人时,“师侄,快出手”大狗熊的声音正好传来。恩雨桐的攻击正好也打了过来,林无影以‘天山六阳掌’对敌,黑暗之中两人掌力相碰,林无影手中未燃尽的火折抛飞而去,黑暗中两人交掌几招后,恩雨桐道:“师侄果真不错”,林无影道:“李师伯,得罪了”,恩雨桐道:“没什么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