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费了大量钱财去笼络收买韩国重臣,收买不了的忠臣便暗杀,韩国内政早已形同一盘散沙。加之如今,秦之猛将势如破竹,秦军又向来以虎狼之师著称,待韩国内政节节败退之后,攻韩之举,便十分顺利了。

而今剩下都城未攻下,看似只是探囊取物,可往往这个时候却是韩国仅剩的残兵最拼命的时候,困兽之斗,不得不防。

我分析着如今的战局,虽我从不插嘴这些,可真让我分辨如今的形势是不难的。年幼时的夫子虽只会教我些女子该懂的礼数和诗经杂谈,可我后来跟着吕不韦拜吕不韦为师,纵然没上过战场,却也会像模像样的模仿学道几句。

阿政能有信心一月之内拿下韩之帝都,他是志在必得。即算韩国再抱着必死之心反扑,却也熬不过城内长时间的供给,国破,只是朝夕间之事。

我正琢磨得有滋有味,阿政却悄然起了身,“青凰,其余事你也不必多过问了,这些乌烟瘴气之事,就交由政解决罢。这段时日,你若闲心,就好好督查一番扶苏儿的课业罢。”

说罢,他转身离去。

他将将出了门,寒鸦姑姑便端着沏好安神茯苓茶进来,她面上写尽焦急之色,“夫人,您是疯了不成?昌文君和昌平君是夫人在大秦立足的根本,还有芈氏这么多年在大秦建立起来的根基,若然夫人不同意,这根深蒂固的芈氏便不会倒台。可夫人如今已然默许了大王的做法,夫人这是要断绝自己后路啊!”

寒鸦姑姑的担心很有道理,我又何尝不明白呢。只是,在我心里,我的身份首先是栖桐夫人,再这之后,才是芈青凰。

“姑姑担心过头了。依靠着政治建树,才能在宫中得宠享恩的,不过都是虚假罢情谊罢了。青凰自信,即便没了芈氏这么些年的积攒,青凰一样能在咸阳宫傲立。”我亦颇有些自傲的安慰寒鸦姑姑道。

寒鸦姑姑叹息一声,放下安神茶,“老奴是劝不动夫人的,老奴更劝不动大王。只是,若夫人此举教太后娘娘知晓了,太后娘娘同样是该反对的。”

“我知道。若是没有祖母的阻拦,阿政怕是早就将芈氏的势力拔除了。姑姑,青凰唤您一声姑姑,便是拿您当自家人。青凰既然敢做此般壮士断腕之举,便是当真对大王有信心,莫不然,我也决计不会干这愚蠢的勾当。”

此言一出,寒鸦姑姑却是再没了反对的由头。

“夫人,夫人当真下了决心了?”寒鸦姑姑面上似还有几分不甘。

我笑了笑,“我下不下决心的又如何,他决定要做事,怕是除却祖母能稍稍阻拦一下他,旁人是再难说动他半分的。祖母走了,我再与他争执,不过是徒劳消耗我与阿政的感情罢了,况且,我再怎么阻拦他,他都会私底下将芈氏的势力铲除的,只是耗时长短的问题罢了。”

见我和阿政都是毫无回头之意,寒鸦姑姑叹息一声,起身退去。

远远地,我才听她在门口兀自惋叹了一声,“儿孙自有儿孙福,且随你们去罢。”

我心内空荡荡的,我自知现有的芈氏的势力中,并无多少是可以为我所用的。我虽然是嫡出之女,又养在华阳太后宫中,可我从未真正接触华阳宫后的枝繁叶茂的势力,我之所见,不过是管中窥豹。

阿政要铲除的这一层老旧势力,便由他去罢,我是救不了火的水,不若倒去找个清净池子躺会儿。

如此待了一段时日,待宗庙那边传来消息可供先人与逝者共庙祭时,已经过了三日。我随着一应奴仆往宗庙去,元曼和扶苏也一直跟着,阿政侯在宗庙内等着。

停好灵之后,宗庙内哀声遍起,我面无表情的站在阿政的身前,重重跪下,“妾不能在有生之年报答太后恩情,如今斯人已逝,青凰愿再多陪伴祖母些时日,如若可以,青凰愿为祖母守灵三月。”

阿政面色一黑,显然还未反应过来我此举是何意。

可还不待他说话,一稚嫩又淡淡的女音在我耳侧响起,“父王,元曼也愿为祖母守灵三月。”

守陵人是个苦差事,这是谁都知道的,说白了我是为躲芈氏族人的纠缠而去守灵,可我没想到的是,一回头,元曼亦是满脸泪痕的跪在我身侧,祈求一同为祖母守灵。


状态提示:035.守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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