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看了一眼宁如杉,“喜月,我看你很符合我的要求,反正我父亲并不看重我,便是娶了你,他也不会说什么,而他的那位宠妾,还要拍手叫好。你要是愿意,今天就可以去暖被窝。”

他轻佻的语气里有微不可闻的颤抖,若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来这一份紧张。

宁如杉就没仔细,愣了愣,勉强笑道:“这怎么行?世子是贵胄,奴婢只是一个伺候人的……”

“看来你不想。”沈信的神情直接就冷了下来,“你既然都能说出大逆不道之言,就根本不在乎身份上的差距,你只是不愿。既然这样推拒,我自不胁迫。”

宁如杉有口难言,当初重生的事,是在和沈信交心后才讲出来,如今她身处环境完全不同,坦白直言,也许未必是个好事。

她想了想,正想到个由头,沈信已经挥挥手,“你下去吧。”

这就是不让她在跟前了,宁如杉不再说话亦不好解释自己的心态,默默退下。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沈信显然冷淡了许多,夜读时和宁如杉之间的话也不多,两个人分别默默地做着自己的事儿。

直到去京中的路上,沈信仍和宁如杉闹着别扭,俩人虽然同坐在马车中,却几乎不说话。

宁如杉递茶过去,他就喝,递书过去,他就看,反过来也是一样,沈信喝完了茶,茶盏递过去,宁如杉便默默地洗净收好,冷了热了,沈信也不说话,眼神一瞟,宁如杉就懂他的意思。

南安王本来对于他带着这个喜月去京中很不高兴,但眼见这个喜月并不受宠,马车中也不曾传出过一声欢声笑语,便放心了许多。

想来这个儿子不过是捞了个顺手的人用着,当初也是为了面子,才不想把她赶出去,要说感情,估计不怎么深。

到时候娶个好儿媳,儿子满心都放在娇妻身上,再把这傻丫头送出去,事情就完满了。

车轱辘缓缓地往前滚,这远去京城的一路,车上的几人一直不曾见到什么大国气息,繁盛景象,倒是看到了好些流民,在这动辄飘雪的天气里往进城赶去。

他们穿着破败,身上冻得是青一块紫一块,路上能摸出来一块馒头嚼入腹中,已经能让同行的流民羡慕。

看到南安王府的马车,他们都安静地往旁边让,但也有少数人眼中,蒙上一层嫉恨。

见得多了,又听到他们的讨论,宁如杉也渐渐搞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比南安王府更南的地方在今年夏天时便遭了水灾,几万人流离失所,朝中拨了款赈灾,却不见什么效用。

好在南方多水,那边的人尚能捕鱼为生,虽然家没了,好歹能支撑着活下去。

可万万没想到,到了冬天,又逢一场几十年不遇的大雪,都说瑞雪才兆丰年,这雪灾可是能把屋压垮,把河结冰,把作物都给冻死的灾。

这么连遭两次灾,朝廷都没能有效赈灾,流民就真受不了了,只能往京中去,看能不能上达天听。

沈信外冷内热,见到如斯情形,心中多少有些怜悯,偶尔会让侍卫拿些食物去分发。


状态提示:第798章 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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