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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庆斜了他一眼,怪笑道:「阿贵,几日未见,如何习得一番文采?」「不敢,不敢。

」阿贵惶恐的弓着身子,奉承道:「与少爷相伴,纵是小奴再愚,也学得一二了。

但与少爷相比,自是萤火皓月之别。

」「哈哈,不错,不错,你虽生得不尽人意,可十分讨喜,假以时日,定能及少爷十之一二。

」马屁正中下怀,西门庆顿时乐不可支,信口指点了一番,随后纸扇「啪」得一声合在手中,意气风发道:「走,今日少爷必定喜得良缘,抱得美人归!」说罢,西门庆信步而前,福伯和阿贵连忙小步跟随,侍奉左右。

每年此时,西门庆都会出门寻觅佳人。

只因儒家当道,礼乐高悬,纲理伦常更显严谨,许多大家小姐都三门不出,二门不迈,使得西门庆无缘得见,引得他甚为遗憾。

可这十五之际却是不同,许多千金小姐都趁此良宵游玩一番,上次倩如就这花灯之上,被其花言巧语所迷惑,进而骗去了贞洁。

当肚子弄大后,只得委曲求全,做了小妾。

可怜这李员外府邸的千金小姐,最终落得个做妾之悲,奈何,奈何…西门庆首选之地便是这城西的月老河。

每逢元宵七夕佳节,都有待字闺中的女子在此守候,点上亲制的彩灯,将其置入河中,默默期盼属于自己的因缘到来。

几人快步而行,唯恐错过了时机。

当西门庆赶到时,两岸早已人满为患,不时有妙龄女子念念有词的将彩灯推入河中。

极目望去,灯辉弥漫,星罗棋布,蜿蜒的河道五光十色,美轮美奂,竟如星辰悬河般,熠熠生辉,当真一番如梦似幻的醉人景色。

望着无数花枝招展的女人,西门庆色心大起,心中急不可耐,感叹道:「诸多佳人,教我如何寻觅,看来又得劳神一番了!」「少爷!您看,您看!」正自说着,一旁的阿贵忽的高声大叫,手指前方,一脸兴奋。

西门庆急急寻着看去,只见对岸一名年约二八的女子蹲在河边,手执一只彩色灯船,正微闭着双眸。

女子生得一张圆润漂亮的鹅蛋脸,面目如画,肤白若雪。

细长的柳眉曲线柔和,蜿蜒而坠,有如青山远黛,清灵空远。

小巧的琼鼻之下,美艳的小嘴朱红一点,粉嫩鲜美,胜若桃李。

烛辉摇曳下,玉脸微微泛着橘红的荧光,更添了几分迷人的风色。

正是辉衬花容迷人眼,花容应灯人自醉!霎时间,西门庆瞪着双目,如痴如醉,一副神魂颠倒的模样,竟是看得呆了。

过了良久,西门庆才魂兮归来,冲着一旁的福伯问道:「可知这是谁家闺女?端是如花似玉,沉鱼落雁!」福伯迟疑了一阵,摇了摇头道:「老奴…也从未见过,更不知是谁家千金。

看此女衣着华贵,气质不凡,定脱于大户人家。

」就在这时,一旁的阿贵高声呼道:「少爷,您看,她要抛船了!」西门庆听闻立即转头,只见女子口中念叨了一番,便睁开一双妙目,小心翼翼的将彩灯小船置入河中,幽幽的寻着它随波逐流,目光柔美缠绵,宛若三月纷飞的柳絮。

「好一个美艳的小娘子,少爷我定要夺得她的花灯!」西门庆合扇击手,脸现淫光,连忙寻着花灯顺流而下。

福伯和阿贵知少爷对此女意动,也从其身后,碎步而走。

不知跑了多远,当小船渐渐要靠岸时,西门庆接连大跨几步,绕到灯船欲停靠的前方,怎奈那处已有男子等候,西门庆顿时急的面红耳赤。

阿贵常年侍奉左右,怎不知少爷意欲何往,急急冲了上去,凶神恶煞的大喝道:「何人占道,速速滚开!」男子突被怒喝,正要上前理论一番,待见来人是西门府的家丁阿贵后,立刻耷耸着肩膀,退却了一旁。

在这清河县中,谁人不识这恶霸西门庆的贴身走卒?「干得好!」西门庆看似儒雅,实则满肚子男盗女娼,见状高兴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赞道:「少爷成功了,定要重重赏你!」阿贵连忙弓了弓身子,一脸谄媚,「少爷一表人才,必定手到擒来,马到功成!」说罢,两人立于西门庆两侧,有意无意将闲人隔了开来。

眼见彩灯将至,西门庆知这船儿已是囊中之物,顿时心肝大跳,随后负手而立,手摇折扇,极目远眺,做出凝神思虑状,一派翩翩佳公子的儒雅模样。

果不其然,就当西门庆假意观赏月色之时,对面忽闻一声娇呼,「呀!小姐,小姐,船儿到岸了!还是…还是位翩翩公子哩!」西门庆心中大喜,故作讶然的寻声而望,只见一丫鬟打扮的女孩正说着什,而先前那位美丽女子也正含羞望着他。

两眸对视,女子俏脸一红,立即撤开美目,垂下螓首,如一只受惊的小兔子。

那娇羞之色,便如含风摇曳的荷花散了开去,真个滋味甜美,撩人心弦。

西门庆不禁咽下一口唾液。

看着脚边迎风而动的花灯,西门庆微微一愣,假意露出一丝惊色,随即合起折扇,潇洒的将花灯拾在手中,仔细观摩一阵,便穿过石桥,向那女子走去了。

「呀,他…他过来了!」见西门庆上了石桥,那俏丽丫鬟立即惊呼道。

「兰儿,你别说了,羞死人了!」少女跺了跺脚,杏目圆瞪,似嗔还羞的对着小兰喝道,两只纤纤玉手纠结在一起,胡乱弄着衣摆,一副小女儿的娇羞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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