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
“嗯”白南天点点头,抓住柳莫纵身向下一跃。
这个动作,柳莫经历过无数次,以往每次柳莫都会闭上眼睛适应一阵子才会睁开。
再一次的经历,也是最后一次经历,从纵身那一刹那开始,柳莫便大大的睁着眼睛,哪怕劲风吹的眼泪不停流出,也舍不得闭上。
下到山脚,白南天身影不停,也不放开柳莫,继续带着柳莫身影在树顶掠动,两旁景色浮光掠影般不停滑过,柳莫转身,怔怔的注视着越来越小的大山,心中默念。
“暂别了,这座,不知名的山”
嘭……
柳家村村尾,大瞎山外围,柳莫从空中身体坠落,双臂大张,如同一双翅膀,双脚微屈,快落地时才以极快的速度打直身体,一声脆响,身影稳稳落地。
“莫子,要谨记,男子汉大丈夫,要拿得起,也要放得下!”
白南天站在一颗大树树顶,点点头对着柳莫开口,紧接着指了指自己胸口说道“记住,这儿,要能柔亦能刚”
“莫子,好好努力,回去后好好安慰安慰言儿。”
话音未落,白南天身影已远在百丈之外,柳莫集中精神,瞬息启动破天神眼,看着其身影渐渐远去,眸中的身影从清晰到模糊,从模糊到黑点,最终消失在天边。
“砰……”
柳莫单手一撩衣服下摆,对着白南天远去的方向,双膝弯曲,跪伏在地,上身一弯,额头着地,砰声作响。
动作不停,几个响头,响声清亮,回荡在林间。
“师傅,您放心,徒儿一定会努力,不会让您失望!”
柳莫拜别师傅,起身拍了几下双膝,转身大步向着柳家村走去,心中无声自语。
…………
“爹”
推开大门,走进院子,柳光军正在洗漱,柳莫轻声打招呼。
“嗯”
柳光军面色诧异,将嘴中漱口水吐掉,开口询问“莫子,你怎么今天回来了?”
“你这是……”
突然发现柳莫背上的包裹,柳光军心中顿时有了几分猜测。
“嗯”
柳莫点点头,神色平静的开口,但声音仍旧有丝丝变调“师傅,走了”
“聚散,乃人生常事,这一天迟早会到来,不要太难过”
柳光军伸手拍了拍柳莫肩头,转身走向堂屋“去看!把心静下来就没事了”。
离别的道理,柳莫懂,但难过的情绪却不是理智可以压制,他知道这需要时间来缓解。
这刻,他想一个人安静安静。
书房,在他记忆中一直便是这样一个地方,能让他安静的地方,一旦沉浸在书的海洋中,他便会不由自主的平静下来。
回房,将背上行李和刀放下,柳莫走进书房,一丝不苟的换上衣服,坐在书桌背后,身子挺拔,神色严肃,往砚台中注入少许茶水,左手挽起右手袖口,右手握着墨锭轻微用力,开始缓缓转动。
读书,需要静心,此刻,柳莫的心不静,所以他需要磨墨以静心。
漆黑的墨汁随着柳莫右手转动出现在砚台,一股沁人心脾的墨香以砚台为中心缓缓在屋子里扩散,混合着淡淡的书香,浓淡相宜,让人的心神不由自己的宁静下来。
两个小时后
砚台中墨汁堆叠厚厚一层,已经与砚台边缘相平,墨汁浓稠,黑的深邃发亮。
停下转动的右手,柳莫放下墨锭,闭上双眼轻轻吐了一长口气,心中的难过随之被其压下。
静……
心中不起一丝波澜……
耗费两个小时,专心致志,不思不想,柳莫的心终于静了下来。